已卧病在床,易云嫣不想她受到刺激。
最后易云嫣道出此行的目的,是打算带中碧儿离开,玉娘连忙叫翠儿去把中碧儿叫过来。
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材修长,但是相貌很是平庸,这样的相貌在二十一世纪可能还混得开,在这女尊天下他就算是个标准的丑夫了。
原来刚才在院子里洗衣服的男子就是易云嫣明媒正娶的正夫,易云嫣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就想到“悲哀”两字,
这悲哀是深夜里的胡琴,一出场就注定喑哑苍老。
那时易云嫣青春年少满怀理想,但是“母父之名,媒妁之言”难违抗,这桩婚事是她躲不过的。
玉娘当年也有苦衷,雪国使者来传口讯,倘若她不答应这门婚事,易楚言在雪国皇宫的日子将会很痛苦。
洞房花烛夜,当易云嫣挑开喜帕看到中碧儿那张平凡的脸时,她的失落是无以言表的……
中碧儿的内心更是凄凉,暗自垂泪,因为他的妻主在床边整整坐了一夜,根本没有碰他一下。
他坐在妻主的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出,整整梦了十几年的洞房花烛夜竟然就是枯坐一夜。
对于一个男儿来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不幸的婚姻如牢笼,让人总是想逃,婚后第二天易云嫣便离开梅国,远赴凤国京都参加科举考试,自此再也没有回过这个家。
然而女尊天下,妻为夫纲,男子必须从一而终,这场婚姻像一张罗网一样死死地困住了中碧儿,他在无谓又无望的等待中消耗着自己的青春。
邻居小孩常常言唱道,闺中少夫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妻主觅封侯。每当这时,中碧儿都是苦笑,他心中的苦酸有谁知?
五年后的今日,中碧儿等到的却是他的妻主在衣锦还乡探亲之时带回了两个容颜绝美的夫侍。
卧病在床的玉娘向易云嫣讲述了这五年来中碧儿不但恪守夫道对易云嫣忠贞不渝,而且还任劳任怨地侍奉老人,拉扯年幼的妹弟。
易云嫣顿时感到中碧儿情深意重,这份情意让她肃然起敬。
于是易云嫣当着众乡邻的面对中碧儿鞠躬致敬,骇得中碧儿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多年来压在心头的苦闷和辛酸一扫而光。
女尊天下,妻为夫纲,女子大如天,《夫训》、《夫德》和男子律典的束缚使每一个男人都卑微如尘埃。
他只不过是恪守男儿的本分,怎么受得起妻主行如此大礼?
众乡邻都言道,像易云嫣这样有中碧儿这般深明大义,端庄贤淑的男子做正夫,然后再娶两个国色天香,俊美绝伦的男儿做偏房,作为一个女人她的人生就圆满了。
要休夫的话,易云嫣再也无法说出口,她看到叶赫千琪的委屈中带着伤痛的目光,心里一抽。
易云嫣留下一叠银票给翠儿,承诺玉娘会经常回来看她,然后匆匆带着众夫侍离开,爹爹中了毒她不能耽搁。
在天黑前她们要赶到一个小镇,住宿休息。
花弄影在一辆马车里照顾易楚言,叶赫千琪和易云嫣坐在另一辆马车里。
中碧儿跟在易云嫣身后欲上马车,看到叶赫千琪阴鸷的目光他打了个寒颤,楚楚可怜的站在那里不敢移步。
“碧儿,上来吧!”易云嫣坐到叶赫千琪身边对中碧儿伸出手。
中碧儿一怔,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他扶着易云嫣的手上了马车,坐在叶赫千琪和易云嫣的前面。
握着中碧儿的手易云嫣的心里一酸,他的手甚是粗糙,必定是由于长期做粗活所致,他虽是个皇子却如野草般低贱。
叶赫千琪坐在马车上一句话也没有说,面色很是阴沉,现在易云嫣对休了中碧儿之事只字不提。
两个正夫,中碧儿是先过门,他是后过门的,易云嫣的养母和生母都认可中碧儿是她的正夫,那么他岂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琪儿。”
易云嫣去拉叶赫千琪的手,叶赫千琪赌气地甩开,冷冷地道:“你别碰我。”
“琪儿,我爱你。”易云嫣理亏,柔声哄道。
叶赫千琪闻言突然感到异常委屈,妖娆的大眼睛瞪着易云嫣,慢慢地,慢慢地,里面溢满了晶莹的泪水,哽咽道:“中碧儿是你的正夫,我算什么?”
“你是我的正夫。”易云嫣捧起叶赫千琪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亲了亲他的眼敛。
叶赫千琪妖媚的双瞳里有一丝波动,指着中碧儿道:“我是你的正夫,那他呢?”
易云嫣把叶赫千琪拥在怀里,她的头埋在他颈间,吻着他的发丝,柔声道:“碧儿虽然和你一样也是个皇子,可是他的命运却与你完全相反。你的母皇疼你,皇后以及所有的男妃都爱你,但是他却一直随父妃被关在冷宫里,没有人疼爱。他嫁给我以后我也没有心疼过他,这五年他却一直在替我敬孝道。他恪守夫道,任劳任怨地侍奉老人,倘若这样的贤夫还要被休的话,天理何在?”
中碧儿坐在前面听着妻主和叶赫夫郎的谈话,他双手无措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贝齿紧咬着朱唇,强忍着不想让身后的人听到他在哭,然而不停耸动的双肩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到了客栈,花弄影和易楚言一间房,姚燕和姚玉各一间分别在花弄影房间的两侧,意欲保护易楚言。
叶赫千琪和易云嫣一间房,中碧儿住在她们隔壁。
晚饭后,易云嫣到花弄影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