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发现她阳奉阴违,狠狠摆自己一道。
她说过的,阳奉阴违的事她没少做过,她是商人,不会傻到与人正面冲突,她懂得迂回曲折、懂得忖度时势,明知道他对她做生意的态度那样厌恶,怎会去触他的逆鳞?黎育清看齐靳一眼,他没说错,他的话比自己的劝解更一针见血,只是四哥哥已经这么伤心,他的口气似乎有些过了。
她拉拉黎育岷的衣袖,柔声道:「四哥哥,齐靳说的有理,如果你担心的只是名声问题,就由你来出面做生意,让嫂嫂在后头出主意,这样不但可以挣银子,也不至于埋没四嫂一身本事,祖父母和大伯父、大伯母必定不会反对。
「你根本不需要弄一个卓姑娘来伤嫂嫂的心,你知道的,女人碰到那样的事会痛不欲生,记不记得,那时候你便是心疼我,才把我给藏起来,要令我们和离。我想,嫂嫂一定很伤心,要不,我陪四哥哥上童府寻嫂嫂,把话说清楚。」
卓姑娘是一名清倌,四哥哥看上她的气质才情,花银子让她来演戏,可这戏演得实在……就算她不是看戏人,也能够理解四嫂有多伤心。
再者,虽然他们黎家为表示为官清廉,向来不做生意,可为了嫂嫂,该四哥哥出面时四哥哥就不该推辞。
黎育岷摇头,借着齐靳恶毒的嘴巴,他确实想通一些事,但晚了……
那个男人已经走到她身旁了吧?童心本来就不想嫁给自己,本来就想与那男人共效于飞,却没想到童老爷为她定下亲事,他要不是为了给她一个脱身的好借口,怎会寻来卓玉禾?
「不必了,伤心不会太久,她会找到适合自己的男子,那个男人必不会像我这般压着她、迫着她,不让她恣意随兴,甚至会与她心手相携,同心协力,把童府的家业给发扬光大,那才是她应该嫁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痛恨自己错失此生的最爱。
黎育清是女子,不懂男人的心,但齐靳一眼便看出他苦笑后面隐藏的意思。
齐靳摇头,男人就是这样,喜欢上了,就会变得蠢笨,变得连简单的道理都无法想通透。
再说一次,他和黎育岷的交情不怎么样,他们不是朋友,只是因为一个彼此都疼爱的女人,不得不成为亲戚。
齐靳不是善男信女,也没有耐心开解一个失去妻子的男人,他只是不想让妻子把太多心思花在自己以外的男人身上,所以若当头棒喝不够,那就再补上醍醐灌顶。
「说吧,那个男人是谁?」他面无表情地扫了黎育岷一眼直问。
黎育清一听,错愕,连忙轻扯丈夫的手臂说道:「不要胡说,嫂嫂没有男人的,嫂嫂很少出门,就是出门也是回娘……」
黎育岷看着发傻的妹妹笑了,还是男人懂得男人。
「是有这样一个男人,但我不知道是谁。」
真的有?!黎育清惊得闭上嘴巴。
「你从哪里知道那个男人的?」
「我让人去调查品味轩那几个丫头,她们在打烊后谈论童心……」
「……姑爷对小姐是真心好的,他让你出府,也是想磨磨小姐的性子,小姐的嘴的确刁得令人发指,你不也常抱怨小姐,做菜少了个步骤她都能吃出来?」秋桦安慰被送出府的紫衣。
「可我担心小姐吶,上回过来,你不也说小姐瘦了?」
「姑爷不是着人吩咐,让咱们品味轩照三餐给小姐送饭菜?姑爷大约也拿小姐的舌头没法子了,可见得姑爷对咱们家小姐是真心疼爱。」秋桐就观察由衷地道。
「所以,小姐应该忘记玉哥哥了吧?」秋杉突然问。
「谁知道,小姐要是嫁给玉哥哥就太美满了,两人定能齐心合力把童府的门户给撑起来,怎会像现在这样,关在小小的后宅里,连吸气都逼仄。」紫衣闷声为小姐抱不平。
「嫁给姑爷是委屈了小姐,可身为女人,哪能想怎样就怎样?」秋桦叹气。
秋棠瘪嘴道:「可我托人回乐梁,暗地盯着那屋子,若是玉哥哥回来,就把他带到京城,同小姐见面。」
秋桦闻言大惊,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你这大胆丫头,非要搅得小姐和姑爷离情吗?你就没想过小姐的处境?若是小姐和玉哥哥被人抓到,可是要浸猪笼的大罪!」
「我上次悄悄问过紫袖,小姐始终把玉哥哥的钥匙挂在身上,这表示什么?表示小姐心里还有玉哥哥。」秋棠认定自己的想法,小姐还在意玉哥哥。
「你不要胡思乱想,那只是个念想,你快把人给撤回来,要是真坏了小姐和姑爷的姻缘,被老爷知道不剥你-层皮才怪。」
「我就是心疼小姐嘛,小姐是何等人物,现在像狗一样被拘着,连做个小生意还要东怕西怕、怕东窗事发,有志不能伸、有才能不能展,处处小心谨慎,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过去的小姐比大男人还豪情呢。
「这就是女人,只要姑爷肯疼惜咱们小姐就足够了!」
探听消息的暗卫把这段话原封不动地带进他耳里。
钥匙,他是知道的,还以为那把钥匙锁的是秘密宝库,却没想到锁的是一份秘密情感,钥匙从没离开过她身上,所以她心里……始终想着那个男人?!
秋丫头的话在他心头震荡。
有志不能伸、有才能不能展,这话童心对他说过,可他没放在心里,只想着自己付出足够的温柔,她便会妥协将就,可他没想到她的委屈这么多,更没想到跟着自己,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