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吃起来不是一个难字能形容的了的。
许一冰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有一点迷茫,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他在安阳县的临时住处。
身子不能动,一动就生疼。脑子里慢慢闪过的画面,让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受伤了。
他慢慢扭过头时,发现侧对着他的是正在吃饭的褚鱼。他眨了眨眼睛,没来由的觉得心安稳了下来。
“水!”他动了动嘴唇,发现嗓子有点干。
褚鱼正吃着饭呢,想着一定要吃饱了,那样才能有精神看着他,耳朵里就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
她扭头看向床上,发现许一冰正看着她,被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着,她竟有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感。
她扔下盒饭,坐到床边来。
“你,你醒了?”她高兴的有点语无伦次,很明显的事情,她也要问。
他眨了眨眼睛,嘴唇慢慢拉开。
“渴!”他只说了一个字,很沙哑。
“啊?啊!”褚鱼先是没懂,然后忽然就动了起来,找水壶,倒了一杯水,但立刻又停下。
“那个,手术完,好像是得排气排便后,才能喝水吧?”褚鱼嘀咕着,她的声音没能压到最低,许一冰倒是听了个清楚。
他自己就是医生,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人受伤后,有一点迷糊,再加上真的渴了,又见到她,才会那么容易提要求。在听到她说“排气排便”时,他的脸还是有些烧红,即便是最正常的话,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知怎的就还是有点微妙的感觉。
“要不,这样吧,我拿棉签沾湿了,给你擦擦嘴唇,这么半天,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想到他不能喝水吃饭,擦擦嘴唇应该可以。
看她似乎没有任何不好意思,许一冰想说不用了的话,就卡在喉咙里,索性,他闭了闭眼睛,随她吧。
褚鱼拿了棉签,沾湿了,很小心的在他嘴唇上擦了擦。
许一冰感到唇上的湿度,和被小心呵护,心里又是一暖。
“你终于醒了,我是真怕了。”他耳边传来她很低的声音,他的心里也有了异样的感觉。其实,他何尝不怕,怕再也见不到她。
10.你丫的,欠揍
许一冰不能吃饭,也不能动,只能那么躺着。
褚鱼吃完了饭,就坐在床边,她还没回自己的住所,所以东西都放在了这间房里。也好在她没回去,此时刻,她才有机会有东西可说。
“你看这个糖人是不是很可爱,就是老鼠嫁妹,老鼠妹妹的胡须捏的都像真的一样吧?”褚鱼拿着相机指着里面的一张照片给许一冰看,现在,褚鱼为了能让许一冰看的清楚,是趴在床边的,两个人的脑袋挨的很近。
从小就被管教的很严格的许一冰从来没吃过糖人这种东西,更别说看了。他看到褚鱼相机里的一张张照片时,就是觉得很新鲜,就连麻药劲儿过了的疼痛感,他都感觉不到了。
“本来是想请杨姨做个糖人带回来,后来一想拿回来可能也得化了,就没做。好在,杨姨说不定最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带你去,让杨姨给捏个好看的糖人。”褚鱼悄悄看看许一冰,他看的可是很认真,他自己无法察觉的是他眼神中流露的一点渴望。
他刚醒的时候,还没发觉自己身上已经穿了衣服,等发觉之后,又是愣了半天神,他没问是谁给他换的衣服,她也没说,免得他不好意思,她也尴尬。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就把采访时照的照片拿出给他看了。
他没动,也不可能那么快排气,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给他解闷,在杨简那里照的糖人和模具照片都是不错的排解无聊的办法。
“杨姨讲的关于糖人的故事都挺好听的,要不,我讲几个给你听?”照片总有看完的时候,褚鱼又想起了其他的解闷的办法,他们两个总不能干瞪眼过一晚,待会他累了就睡了,她还是不能睡,药水还没点完。
“你不累吗?”要放在平时,褚鱼会以为许一冰是不耐烦了,可看他看自己的眼神,他应该是看出她的疲累了,才会这么说。越和他相处,越会发现他不是冷,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和人相处,也许他以前接触的人太少,才造成他这种冷淡的性子?可在火车上,他的态度明显并不是这样的。
有时候,她觉得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呐,让人猜不透。
“我回来的时候在车上睡过,不累也不困。”褚鱼给他掖了掖被子,笑眯眯地说。
许一冰看看她,就什么都不说了,可他也没有再看那些照片,只是闭起眼睛,看起来是要休息。
褚鱼收好相机,又坐回床边。
空气里有酸菜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暧昧气息。
褚鱼看着他的脸,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此生若是如此也不错的想法,想着想着,她扯开了嘴唇。
忽然,她听见一个不算大,但却很明显的细微声响,她先是一愣,嘴唇咧开的更大。
他排气了,那么,应该是可以吃东西了吧?
他的脸也因为听到这个声音而变红,即便如此,他还是没睁开眼睛,是真不好意思了。
“你,你能先出去吗?”褚鱼正乐着,许一冰却说话了。
褚鱼敛下嘴唇,心里有点不高兴,不就是排个气,泛得着往外撵她吗?褚鱼本来就是个厚脸皮的,一旦认定什么事不如意,有时候是会固执死个人。
许一冰没听到她离开的声音,遂睁开眼睛,看到她老神在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