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修道羽士也可在世人面前更加风光。牛鼻子全真道士在我心眼里,虽不似对龙
虎宗道士那般有好感,总还是超过和尚尼姑的。
如今全真教果然日益强大,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狰狞面目。此时再想起师
尊的话来,真是另有一番滋味。
一路想着,不觉到了宫中一处后林,放眼满是清一色矮树,树枝细条枝蔓,
上结金黄色小花。微风吹拂,浓郁的花香满园四溢。我心怀一畅,放下心事,游
目看去,但见叶片被风吹得瑟瑟抖动,一时望不到头,当真好大一片林子!林子
那头一个孤零零的独院,墙角被矮树淹没,便如建在树丛之上,露出部分,青墙
灰瓦,十分洁净清爽。
那个院子或许是茅山宗那位前辈高人的居处吧?倒真会享福,住在这儿,说
不准睡梦中都是香的。
忽觉有些奇怪,那院子离这至少隔了近千米,怎地那青砖一丝一毫,纹理糙
面,如此清晰?稍一寻思,才发觉自己凝神细观,不知不觉气布双眼,使出了超
常目力。
耳边听得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响,数百米外,左侧矮树丛一乱,枝头颤动,瞬
间往林中深处延伸,所过之处,树巅轻动,宛如一道弯弯曲曲的细线直那个院
子而去,似有野兽在树间穿行。可是这宫中哪来的野兽?
眼见那响动如一阵风掩过林子,院子门前的树丛倏的窜出一个人影,推开院
门,闪了进去。难道是住在那个院子里的道士么?当真好快的身法!
我绕着林子,折往东行,堪堪离那独院有四五百米,忽的心中一动,此时日
光照耀,以影辨位,院子恰处在宗阳宫之北,莫非便是疾风子所说的茅山宗禁地?
好奇之下,凝神细听,瞬间一种极其动人的风吹树叶的微响传入耳中,哗啦
啦似闻远处水声,又如夏夜里池畔万虫齐奏,天籁妙音,令人心怡神醉。
忽听得风声中一个女音“哼”了一下,接着半响没有声息。我心中一跳,虽
然仅仅是短短的一声哼叫,却瞬间让人想像到那女子的绝世容颜和无限风情。我
不禁浑身一热,耳力探寻过去,声音正是从那院子里传出来的。
隔了好一会,才又听到那女子娇柔无限的轻叹了一声。接着,一个男子长舒
了口气,道:“我……回去了……你小心身子……。”听声音竟像是d庭子!
那女子“嗯”了一声,似乎不置可否。有个脚步声退出房门,“呀”的一声,
将门带上,院门处出来一个身影,果然是d庭子!我心怦怦只跳,忙矮下身藏在
树下,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让我流了一头冷汗,心中直期盼d庭子千万不要
从这个方向出林。
偏偏听得那沙沙声响,往这边来,我避无可避,满脸涨得通红,正欲寻词
以对,却听响声忽顿,d庭子折往南行,去了宗阳宫正殿方向。
我不知d庭子是否因发现了我,才改道南行,总算吁了口气,站起身来,浑
身便似没了力气般,脑中一片混乱:“宗阳宫禁地怎的藏了一个女子?听适才那
声息,好像是d庭子与那女子有私,更是让人不可思议。南北各道派虽都有女道
士修行,但大宋礼教甚严,道门也深受影响,男女素不同观。即便是不禁女色的
南方教派,道士可娶妻生子,却也都安置在道观外,从不曾有女子居住於观中之
事。茅山宗是名门大派,自然约束更严,身为副掌教,d
庭子又怎敢如此大冒天下之不讳?“
刚回到居处,尚未歇脚,一名道士来报:“掌教有请!”我心头一震,惴惴
不安中,随那名道士到了回阳殿,d庭子早候在那。
d庭子目光一s过来,我心下又是一阵怦怦直跳,暗骂自己:“又不是我作
了什么亏心事,何须慌张?”悄悄打量d庭子,见他神色如常,浑若无事,眼神
中也丝毫不带惭愧,心想:“好深的城府。”听他有何话说。
d庭子微微一笑:“小兄弟,坐!”
我便在他旁边找了地方坐下。
d庭子道:“那日我跟你说道,有一事须你相助,一直未得空与你商议,今
日请你来,便为此事。”
我点头道:“嗯。”心想:“他要我帮什么忙?我功力低微,茅山宗随便挑
一个弟子也能胜过我,我又能帮上什么忙了?”忽的一想:“哎哟!莫非要让我
去陪那院中女子?否则何须‘相貌清俊’什么的。”一时间心头鹿撞,坐立不安,
脸色十分不自然。
d庭子奇道:“你怎么啦?莫非身子不舒服?”
我忙道:“没有,没有!一切都好。”
d庭子点头道:“那便好。”沉吟片刻,道:“小兄弟,那日慧现之事了,
你听慧空大师说了罢?”
我道:“是。”却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事。
d庭子叹道:“慧现於少林寺出家前,本是我和慧真的同门师弟,我和慧真
可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说着,神情间似忆起些往事,不胜唏嘘。
我吃了一惊,慧真是慧现出家前的师兄,这我知道,没想到d庭子与他二人
居然也是师兄弟,怪不得他跟慧真很熟似的,对慧现的情况又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