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不忿,把初来时恶念重又勾起。就是不想想,公平不是公均。宇宙浩瀚,也是成于能量,积聚成多是谓之强。山强则高,无聚即是浮气流水,长受迫逐飘零。接受不来,是心中太有‘公平'之患。浑浊的乾坤,本是容不下清流,纵不起恶念堕入人畜关头的分岭,也无栖息处,必是叛逆的收场。
于建在他的立场看来是老实,在峨眉的立场却是徇私,忠诚不足。南姑姊弟得开脱,是章虎儿虽是受骗,但时穷见节,勇击杨成志,救下芝仙,可见诚心可信。南姑与几个主权的女同门日同卧起,得近水楼台,巴结讨好,容易同声共气。有这姊姊开导,必能万众一心,可堪做就,所以连章虎儿也被留下了。
实质何关一草木之灵的贵贱。草木虽贱,能为用则有价。他杨成志被勉强收容,还须教养,更成败难定,很可能是负资产,在别人心中地位无不绝低,难有公平,更岂能与有灵药之能的芝仙相提并论。就是思欲拉拢,也要有拉拢的本钱,却不知身无凭藉,只会动辄得咎,更敢居心不良,还要别人徇私隐瞒、担待掩饰,枷上不诚的千钧重担,他杨成志有何德能,值得别人为他冒此大险。
杨成志就是这样唯我独尊的天生魔徒,由此益发痛恨灵云、英琼诸女,立誓努力潜修,学成道法,以便异日去寻诸女报仇雪恨。五姑觉着这等心术的人,便资质多好,也不该收他,助长他的恶念,闻言方欲开口规诫。凌浑已截口道:“人各有心,不可勉强。我当年便是这样人性。不必多言,我们走吧。”
所谓为善为恶,全仗自己修为。佛魔本同源,是魔,也是佛,但看他年有无成就。所谓忠诚,本来就是偏私,分别是受偏向的是那一方,有多大力量能照应追随者而矣。是好是坏,人禽关头也只是胜负之分野,就不是系于自己的一念之间,也是必须有欲念,才有动力。重要的是成王败寇,是系于成功者的史留汗青留。万众歌颂的佛,无私为仁,结果舍身喂虎,尸骨无存,留下虚空坐的幻影,给借佛名自肥的成功人物。这些成功人物,无一不是挂羊头卖狗r,残害善信。
佛的善名就是系于这些伪君子的一念之间,所以欲念是繁荣的推动力,无之无成;义念如债,如割肌肤,终难积极有成。
凌浑夫妇念有靠山可输诚为动力,何惜远涉长途,急飞十万里。到达千里流沙落,赤杖仙童阮纠、甘碧梧、丁嫦已一同迎上。崔五姑一面称谢,一面笑问甘碧梧道:“诸位道友,端的道妙通玄,遇事前知,竟把十万里外之事了如指掌。”
甘碧梧笑道:“我等哪有这深法力?这全是家师适才吩咐。不特贤夫妇的驾到,全在意料,便是贤夫妇此来用意,家师也早算出了呢。日前我们听道友说起峨眉诸友法力和诸比丘灵异之迹,才知近来修士大不易为。人心日恶,魔随道长。妖邪众多,非具极大的降魔法和防身本领,不能抵御。又值凝碧开府之盛,私心向往。道友代主人延客,正遂私愿。灵峤仙馆所馀那三百馀间房舍,原是我等一时遣兴,游戏之作。只凭载籍传闻,刻意求工,哪知向壁虚拟,刻鹄画虎,全无是处,连寻常修士也居之不宜。用来炫耀左道旁门中人耳目,使之惊奇,正得其用。另外还有三十六枚篮田玉实,不腆之仪,聊以为敬。”
五人言笑晏晏,不觉连越云层,到达天蓬绝顶灵峤仙宫。凌浑夫妇拜见过了赤杖真人,又略请教些应劫的话。估量着赤仗真人具有无上法力,外表却似反朴归真,那些初传弟子也不在他夫妇以下,但却不知赤仗真人自二次群仙大斗剑后,因外功道债挥霍无度,濒临崩溃,只靠蓝田玉实支撑,那法力无边的只是幕后c纵的赤仗夫人。
当年灵峤宫还未叁与二次群仙大斗剑,赤仗夫人驾临天蓬山西珍珠港湾口欣赏珍珠,为哈哈老祖所偷袭而受伤,无力还击,撑着天心环,苦捱哈哈老祖的圆心剑,被劈得霞光乱闪,满空飞舞。哈哈老祖因是远来不敢多留,那知赤仗夫人已被劈出欲火,x生烟。因哈哈老祖退缩,未能给她扫x犁庭,致被y火煎熬,成为被虐待狂的鼻祖。随行男弟子被赤仗夫人拿来泄欲,尽死在赤仗夫人肚皮之上,这些牺牲全归咎入五台派下。
宫中男弟子为此黑寡妇惊慌失措,欲求逃出宫禁,才叁战二次群仙大斗剑。
战胜后,那些男弟子不敢回宫,但也早已在赤仗夫人内败道,欲火焚心,无不欢,却又冷不坚,只能拿五台东支女弟子泄欲,尽送元阳后才回宫尸解,留下所产生出来的无数混血儿,却是两边都不屑认亲的边缘人。
五十多年来,宫中男弟子尽数毁在赤仗夫人的y火之下,只馀天阉的儿子赤仗仙童,及新近投靠的尹松云,而赤仗真人也只靠蓝田玉实注补虚,强撑外表。瞒过凌浑夫妇,赤仗真人便命阮、甘等门人送客出殿。凌、崔夫妇因离庚辰正日没有几天,又路隔太远,必须期前赶到。阮纠说道:“此行如何,家师已经算出,明早起身,到时恰好。为了事前不使得知,已使用仙法隐蔽行藏,不到起身下山,谁也推算不出。”
丁嫦驳道:“这个我敢和大师兄打赌,我们此去,只一动身,峨眉诸道友便即知道。师兄的转劫好友大方真人,和我们对头的克星也在那里,焉有不知之理?”
甘碧梧笑道:“七师妹怎地胸无藏言?”
这秘密新近才被灵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