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蓝学姐什么关系啊,她……该不会真的在等你吧。
你知道么,她的很多谣传……
蓝家的姐姐们,个个都是传奇,谣传自然无法少了……
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但是蓝子落实在值得八卦啊……
项山脉低着头,不吭声。
他们大大的讶异起来,然而为了表现好修养,还是不动声色的各自陷入与年龄不符的沉思,一派高格调的贵族风范。
项山脉用一本书挡住脸,忍不住嗤笑一下。老实说,他不是很喜欢谏轲衍大。过分的标榜着贵族群体。
他其实不介意大家多多讨论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
杨千帆忽然嬉皮笑脸的悄声凑上来揶揄,“你知道前几届的学长们是怎么评价这位钢琴天才的么?”
项山脉从书中抬起头,恹恹且恨恨的看着他,“le!”
“看上去古板乏味的不得了,偏又天生一副令人幻想的放/荡……”
等到杨千帆被打倒在地上的时候,项山脉才发觉自己的手掌发狠般的疼。
“fum!”杨千帆躺在地上龇牙咧嘴。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
项山脉也不明白。
“告诉过你~别来烦我~”项山脉伸出舌头,一个年轻的鬼脸,背起背包,走出教室。
无论如何,他都要向自己承认,他太善良了,这一定遗传自二叔。
耳朵上扣着大耳机,然而终于还是无法若无其事的越过她。似乎连他自己也是对这个女人一再的退让——这一点是不是也秉承了二叔?
天知道,她曾经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她给了二叔毁灭性的人生,还有他自己,毁灭性的少年异域生活。
音乐无法让他对这个可恶的女人视若无睹。
他只好这样理解。
“回家吧。”她抱着珍玛小姐——名义上的珍玛小姐,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试图说服他。
项山脉盯着珍玛小姐安详的游姿。甚至能透过她的鱼缸看到自己大大的运动鞋,仿佛它就在他脚面上游动。
“不。”他回答。
“那你真是太傻了,这么简单就被我赶出家门。”这个该死的女人铁骨铮铮的站在那里,仿佛他是违犯了校规的学生。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他问自己,为什么不敢相信。
“你是一个失败者。你说你要守护你的二叔和婶婶,但我看你根本做不到,你如果这么简单就离家出走,那我相信,有一天贺兰大约也会……我想最后我会得回我的家吧。”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阳光很大,她没有撑伞,裙摆依旧在无风的中午寂静的摆动,似乎洒落的阳光也可以吹拂它们。
她最好走进昏暗的民国时代,她应该被拖去战场!
项山脉气愤的在地上跳了几跳,“yyou!!”
他一个中国字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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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山脉一整天都不开心。即使是自由自在的呆在巨大的市内游泳池里,比起珍玛小姐的鱼缸,这里简直就是大海。
他想象蓝子落抱着莫名其妙的鱼缸和一条莫名其妙的珍玛小姐,在从前的母校里寂静的呆一整个上午。
无论一个女人多么可恶,大约也不愿意在流言蜚语的环境里长久的呆着。尤其是蓝子落这种喜欢故作清高的女人。
这大约是一个惩罚吧。
项山脉得意洋洋却一点也不开心的想着:如果他离开了家,依照二叔的性格,蓝子落是得不到一丁点惩罚的,根本不能明白那个悲剧的男人是怎么想的……
项山脉这样想的时候,完全没有料到他自己人生里的悲剧很快就发生了。
他的腿忽然抽筋了。
这曾经是一个最恐怖的噩梦。
他正在大海里游泳,却忽然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双腿,然后急速的下沉,窒息像沉重的黑暗捶打着肺部和无处言说的恐慌,他无法喊出一句救命,似乎明白,即使喊了也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
是的,他失去了双腿。孤单无依,只有死路一条。别再挣扎了。
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在和二叔的极度争执之后,他执拗的想象自己的死亡,他有百分之千的把握,可以用死亡来稍微教训一下那个男人,让他终生都活在对他的懊悔和思念中。他却可以逍遥快活的去与爸妈在天堂重聚。
项山脉承认自己只是想引他多多注意自己。他的生命里有太多缺失的爱。
然而他们两个的性格都偏执的厉害。分开的时候,极度思念,相处的时候,没有人肯退让。就像世界上大多数的父亲和儿子。
二叔,其实你无法想象,我有多么爱你……
可这听上去多么像一句脏话。
项山脉的手臂在水面上随意的抓了几下,就放弃了。
感觉肺部被强行捣进了一团空气,毫无方向的膨胀起来,他的感觉在第一时间回来,但是无法仔细分辨,身体就急切的向前涌,吐出了一滩水。
空气迫于气压差争先恐后的挤进他的胸腔,他开始咳嗽,开始呼吸,然后开始正常呼吸。他又活过来了,带着惊恐和惊喜。
之后才发觉蓝子落。
“好点了吗?”她问,声音沙哑。
项山脉瞬间就觉悟了。
速度那么快,完全无法阻挡,似雨季突破长坝的洪水。
他不得不控制自己不去盯着她的红唇,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脑袋里幻想人工呼吸的场面。
那无疑是一个吻。这个字在他脑袋里无限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