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等着看着秋叶白窘迫样子的人更是心气儿不爽,既然心气不爽就免不得发挥人性的恶处落井下石,开口奚落。
“哟,这秋大人临时抱佛脚,佛主也不理会了吧。”有那前厂办事的太监忍不住就阴阳怪气地道。
秋叶白看了他一眼,笑容温柔慈和:“阿弥陀佛。”
那太监一呆,这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秋叶白随便回个几句,他们倒也随意抓个错处,说不定还能让秋叶白小死一回。
其他人看见那太监出马不利,平日里虽然也有些勾心斗角的,这回都难得齐心,你一眼我一语地讽刺了秋叶白起来,秋叶白全部都回以悠悠的一声“阿弥陀佛”,让那几个人都发作不得,毕竟秋叶白明说了是为祖师爷念佛的,若是真的责罚秋叶白,说不得就要冲撞了督公。
再加上秋叶白每念一次佛语,和听他们说话,都用一种慈爱的、宽容的、温情脉脉的目光瞅着你,瞅得人浑身不自在的,干脆彻底歇了讽刺打击秋叶白的心思,只觉得这姓秋的估计是受打击太大,有点癫了。
等着这神武堂里的人除了秋叶白外,全部都一一被郑钧召见过之后,堂上就只剩下秋叶白一个人了,同时也到了午膳时分。
里头伺候的太监们仿佛也都没有发现神武堂还有人一般,各自将午膳都送到主子们的手里,大热天连一杯茶都没有给秋叶白送去。
秋叶白也不恼,原本神武堂就有不少茶水备给等候的官员,她自己给自己倒水喝,再打开个她随身携带的包袱从里面掏出做得很精致又饱肚子的点心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那包袱里食品的丰富程度,让那原本挡着她进门的太监目瞪口呆,原本他以为这位千总拿着个挺大的包袱是里面藏了重礼来打动督公的,却不想原来是这个用途。
这事儿他立刻让人回报到郑钧那里。
郑钧早就从香房的后门出去,回了神武堂的后厢用饭,听了这事嗤了一声:“这倒是个自在的。”
一直跟着他的红衣大太监冷笑:“还为祖师爷祈福,赞加看那小子就是个心不诚的。”
时间一晃便到了下午,照旧会有人过来跟郑钧汇报事情,坐在神武堂排队候着宣召,那些人自然也看见了秋叶白,于是同样的戏码又发生了一次。
不过众人的明枪暗箭照旧被秋叶白奇葩的眼神和温存的语气给看得歇了菜。
看着日头西斜,终于又一拨人马离开了神武堂,秋叶白淡淡地松了一口气,今日这些和司礼监内部之人打交道的事儿,如果处理不好,多少会得罪人,让以后她行事不方便。
这一招应对的方式还是她从百里初身上学来的,只是百里初那双眼睛看得人要么毛骨悚然,要么燥热不已,她是没法子学的,但剑走偏锋,效果极好。
又到了晚膳时分,照旧来往送饭太监把秋叶白当空气,她也不着急,要吃的,包袱有,要喝的,堂上有。
就这么到了晚间歇息的时候,一干伺候的太监们都以为秋叶白赖了一日,总该回去了,等着第二天再上门,谁成想秋叶白竟然丝毫没有离去的打算,又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些布和食指粗细铁线圈一样的东西,在神武堂上摆弄了一番。
执夜太监们凑在远处看热闹,发现过了一会,堂上空地中出现了一个——帐篷!
秋叶白施施然地钻帐篷里去了!
此事当然是要立刻回禀,那红衣太监大恼,坐在郑钧旁边阴沉着脸:“他分明是要在神武堂上过夜,岂有此理,简直是不成体统!”
郑钧倒是没说什么,起身便令小太监带路:“带本座去看看,陈贺,你也与我一同去罢。”
陈贺是那红衣大太监的名字,也是仅居于郑钧之下的秉笔大太监,发落了看风部的人也是他,自然看不得秋叶白那副样子,只觉得是来给他找茬的,便起身跟着郑钧就去了,陈贺心里琢磨着定要让秋叶白好好地吃个大苦头,最好是把那小子也扔进刑堂去。
果然到了神武堂不远处,就能看见一个帐篷突兀地被安放在那些紫檀八仙椅中间,里面隐约地透出一个坐着的人影。
陈贺看着便气不打一处来,随后颦眉尖利地问那看守者的小太监:“你们这群猴崽子都是吃干饭的么,为何不将他哄出去,这等小事还要惊动督公!”
那小太监也是一脸无措:“回陈公公,小的们不是没试过,但是秋大人说他是诚心为祖师爷祈福,祖师爷神降,要求大人必须在堂上祈福三天三夜!”
好歹秋叶白也是四品的千总,他们再看不上,没上面人的命令,谁有能耐和胆子真敢去把秋叶白打将出去!
陈贺闻言,瞬间噎了一噎,居然是这么个理由,简直:“荒唐!”
谁都知道秋叶白分明是假传祖师爷的神降,但是谁又能说祖师爷没这么说?
何况这是祈福!
陈贺恼怒又无奈:“果然是看风部那些无赖行事!”
这回他还真一下子想不出什么理会去驳叱秋叶白给祖师爷尽孝心,只能看向郑钧,等着郑钧发话处置秋叶白!
谁知郑钧听了,面无表情,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只淡漠地道:“既然秋千总愿意给祖师爷尽孝,就让他尽孝罢了。”
说罢,他拂袖而去。
陈贺无奈,但是既然督公不愿意见秋叶白,也没下令处置秋叶白,他便只能恼火地瞪了那堂上的秋叶白一眼,转身跟着郑钧离开。
秋叶白如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