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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的绿衣公子也不因他的失神而恼火,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向方才他被赶开的那家富户的后门走去。
小乞儿想喊住他,告诉他那里不能去,会被打,但是他看见了那年轻人身后不但有一个小厮,而且他身上的衣饰虽然简单,衣料子却在太阳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来,他便闭了嘴,只安安静静地看着那年轻人的背影发呆。
秋叶白自是不知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发呆,她刚走到了门口,那粗壮的黑衣衙役立刻走了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黑衣衙役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拿不准她是个什么来头,还算客气地道:“这位公子,你来此地可是有事?”
秋叶白看着他,淡淡地一笑:“是,我有事拜访梅家大少爷。”
没错,今儿是她领着小七直入黄龙,来会一会这天下第一皇商,只是他们到了前门,一说没有公帖,亦无先递拜帖,门房就看似客气,但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往后门赶来了,只道是没有拜帖需得到后门去另行安排。
“可有名帖?”那黑衣衙役又问。
秋叶白眼底闪过一丝幽光,她摇摇头:“不曾递过拜帖,但确有要事。”
那黑衣衙役神色顿时变得傲慢起来,大气地一摆手:“来拜访梅家的哪个没有大事!”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签,从里头抽出一张递给秋叶白:“喏,先按照规矩把这个填了,我替你送进去。”
秋叶白看了小七一眼,小七扯扯嘴角上去接那纸签,心中暗道这梅家比宰相家规矩还多。
谁知小七还没有碰到纸签,那衙役又立刻往回一抽,傲慢地道:“怎么那么不懂事儿,这纸签是你能随便拿的么。”
说着他朝着秋叶白伸出三个手指搓了搓,比了个钱的姿势。
秋叶白差点气笑了,讥诮地勾起唇角:“这京兆衙门什么时候沦落到给商户人家当收钱看门狗了?”
亏这些人能想出这样的敛财点子,梅家这皇商倒是当得牛气哄哄。
黑衣衙役闻言,顿时一怔,一时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因为梅家是第一皇商,平日里为了各种目的来拜访梅家的人不知凡几,没有名帖被赶到后门登记拜访的都是些没有什么背景门路的,有些甚至是来打秋风的。
黑衣衙役在这梅家看后门,自寻了一个肥差,专门收银子登记来访者,那些来访的人为了能寻一个进门的机会都对这些黑衣衙役们颇为讨好,就是些外地来的小官儿有时候都得上这里来孝敬他们才能寻门路进梅家的后门。
他惯了收受好处和别人讨好的样子,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冷眼相待,更不要说出言讥讽。
如今秋叶白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般不客气地戳破脸皮,那黑衣衙役终于反应过来,顿时恶狠狠地瞪着秋叶白:“臭小子,你说什么!”
秋叶白挑眉看着他,温然一笑:“我说京兆府衙的人成了看门狗,如果你要我说得再简单点就是——你是条看门狗,可听清楚了?”
黑衣衙役勃然大怒,挥着鞭子就要朝秋叶白脸上抽取:“岂有此理,竟敢侮辱上官衙门,臭小子找死!”
但是他鞭子刚刚扬起,小七就已经猛地跳起来两个巴掌左右开弓刮了过去:“啪!”
那黑衣衙役瞬间被小七打得踉跄倒退,站不住跪在地上,一张嘴就吐出两颗牙,晕头转向,他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眼前那又小又瘦,看似发育不良的小厮手上的力道怎么会那么大!
周围顿时一片静默,西面集市里的人也全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梅家的后门。
西市这一带不是贵人们能来的地儿,这京兆衙门的黑衣衙役就是地头蛇,居然……有人敢在这里打他们?
而小七这一动手顿时如捅了马蜂窝一般,片刻的安静之后,忽然哗啦一声,不知道从集市哪里的旮旯里一下子涌出来七八个衙役,各自手持光明刀和绳子将秋叶白和小七团团围住,又两个人跑过去将那倒在地上的黑衣衙役扶了起来。
“头儿,你没事儿吧?”
原来那粗壮的黑衣衙正是个捕头儿,他又是晕又是羞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北打豁了牙嘴,他怎么能忍受得了,顿时恶狠狠地嘶吼:“打……给我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
那些衙役们立刻应声就要朝秋叶白冲上去,却不想小七冷笑,猛地朝那些黑衣衙役们冲了过去,那些衙役们正要齐齐将小七拿下,却不想他泥鳅似地滑溜一下子就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跳起来朝着那捕头儿左右开弓:“啪啪啪啪——!”
他又是一顿巴掌,直接把那捕头儿给扇倒在地,嘴里又吐出七八颗牙来。
衙役们目瞪口呆。
小七轻蔑地朝着地上的那吐血加吐牙的捕头吐了口口水:“啊呸,什么狗仗人势的玩意儿,也敢对我家大人出言不逊!”
小七一声‘大人’顿时让原本打算冲上来的衙役们齐齐煞住了脚步。
朝中无职,自不能称大人。
而敢在梅家门口这般嚣张打人的,如果不是外地来的官员就是京城里有些品级的大人。
其中一个长了副精乖脸的衙役迟疑地看着秋叶白问:“敢问这位……呃……大人是在何处高就?”
秋叶白掏出了自己的腰牌在衙役们面前一亮,淡漠地道:“司礼监看风部四品千总,秋叶白。”
那些衙役们顿时脸绿了绿,司礼监虽然没有了早年的能耐,监察百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