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应该可以说是天性使然吧。
「显嗣少爷。」佐伯严肃的看着显嗣。
「我想说的话,全部就只有这些了。显嗣少爷的推理实在是非常准确而且高
明。不过,在少爷报警之前,我还有一件要事相求——……请少爷允许我这最后
一次的任性吧。」
「你说吧。」
「只要几个小时就够了。可以允许我利用一点时间,跟这长年相伴的老房子
诀别吗?」
显嗣笑着颌首。
「反正今天的餐会也必须中止了。就随你高兴吧。不过——……这也是我以
主人身份所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的。」埋下头后,佐伯站起身来。
「真的很感谢您,显嗣少爷。」
「佐伯。」看着即将走出大厅的佐伯,显嗣再度出声叫住他。
佐伯停下脚步回过头,朝着显嗣微微低头。
显嗣吞了吞口水,百感交集的说出这句话。
「你真的——……你真的是我的……。」
「显嗣少爷,您是西园寺弓三郎老爷的亲生儿子。」
以相当缓漫,但极为坚定的语气,佐伯仅回答寥寥数语。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显嗣无言以对,只是会心的点头。
连续数日的大雪,这天终于停了下来。
几个小时后,一辆保持低调而刻意关闭警铃的警车悄悄停到西园寺家前面。
便衣刑警一左一名走在佐伯身后,以上衣遮住他铐上手铐的双手。
佐伯在走进警车前,又回头望了一下显嗣。
显嗣静静地看着佐伯,佐伯也不发一语地看着显嗣。
所有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
不过,还剩下一件事——必须要趁现在马上说清楚。
「佐伯。」
「是——。」听到显嗣的叫唤,佐伯微微低头。
「请问有什么事?」
「我不会将这间屋子处理掉的。——同时我也不会再另请新管家。」
显嗣的这句话使得佐伯双眼微睁。不过,他只是轻轻的笑着摇摇头。
「……您大可以不必这样。小的已经将大半辈子都放在这楝屋子上了。这是
我自己所希望的人生,所以小的并不后悔。而且——……。」
老仆的双瞳在夕阳余晖下微微缩起,佐伯看着这楝屋子的轮廓,眼里闪着一
种奇异的神采。
「或许我早就应该离开这楝屋子了。这个地方对我而言,在某种意义上可以
说是……一楝被山茶花所围绕的prigione。」
「prigione——……。」
显嗣知道这句话的意义。那是意大利语中的……「监狱」的意思。
母亲也是——他也是。还有佐伯也是。或许父亲也是。
这个家所有的人,都像是这楝屋子里的——……囚犯。
听到刑警的催促,佐伯的身影悄悄消失在车子里。
一直到警车完全消失为止,显嗣就这样怔怔的目送它离去。
在寂静的气氛中,显嗣警觉背后有动静。
「我先把话说清楚。」显嗣回头。
「就算你把我杀了——也是得不到半分遗产的,小夜。」
小夜全身颤抖。
显嗣微笑,缓援走到小夜身边,将她手上握着的那把菜刀抽起,然后朝着积
雪的庭院丢出去。
「鞠并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不过我想你可能也对法律方面的事情不大清楚。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像遗书这种法律文件,就算上面有本人签署,如果文
件内容不是本人以手亲笔书写的就不具任何法律效力。」
看着小夜苍白的脸,显嗣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放心好了。没有任何人想杀你的。不过,如果你是真心的想杀我的话,
为了保护自己我只好不得不动手。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所有情况都是对你
不利的。」
小夜的皜齿用力咬住樱唇。
「很抱歉,小夜。我并不会就这样乖乖被人杀掉的。——……因为我现在已
经有一位想和她一同度过下半辈子的对象了。为了这个人,我会想尽办法活下去。」
小夜呆若木鸡的站着,纤细的肢体不断颤抖。显嗣轻轻拍了一下小夜的肩膀
,便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至于那个东西你就当作是一个纪念吧。好好保管起来,然后随便你要去哪
里都行。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任何女仆了。」
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显嗣本身,也不期待听到任何答案。
佐伯按照显嗣的意思将鞠的房门上锁后,就把房间的钥匙给了显嗣。趁佐伯
对这楝屋子进行最终告别的时间,显嗣开锁进了鞠的房间,去寻找几天前自己依
照鞠的意思在上面签了名的那张『遗书』。
但是——整间房间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发现那张东西。
答案就只有一个,一定是某位第三者把它拿走了。
琴美和鞠——这些有着相同目的,一面工作一面想找机会把显嗣杀掉的共谋
者,一个接一个的遭到杀害。相信下一个遭到杀害的人就是自己,因而导致精神
错乱的,正是那第三位的暗杀者。
或许小夜在餐厅————不只显嗣,就连下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甚至藏匿凶
器的环境中,装成错乱的样子引诱显嗣与她**时,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