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他,恐怕……”沈怀义又叹气,大约自觉是凶多吉少了。
君七了然:“哦,宰相大人。”口气淡淡,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嘿嘿,宰相家小儿子喜欢男人,这个消息传出去……啧啧。”千千却觉得周韬是断袖这个事实更有意思,都忘了自己的处境是如何凶险,她眼睛里又浮起了算计人的光芒,忽然问君七,“我已经托人回去找我家相公来这儿了,你呢?要不要喊阿九?”
君七如临大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能让阿九知道!”
她惹出事已经是个麻烦,君九若是一来,岂不是把皇家脸面都丢光了?
“我想着阿九过来,加上我家相公和沈公子,三个人揍他们应该绰绰有余。”
君七撒谎:“阿九要学功课,他很辛苦的。”
“知道你心疼弟弟,算啦!”千千努努嘴,转而笑得有些奸猾,“小七,那你帮我做件事儿,做好了咱们今天就不用吃官司了。”
“什么事?”君七一脸懵懂。
“耳朵凑过来。”
沈怀义见千千和君七说悄悄话,把他撇开一边,觉得有些尴尬,特别是君七一听脸就红了,看了看他又把眼睛垂下去,羞羞答答的样子。
沈怀义不禁纳闷,遂问:“你们说什么?”
“没……”君七支支吾吾不肯说,千千赶紧催她,“快呀!”
犹豫半晌,君七终于地吞吞吐吐地说:“沈公子,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沈怀义被绳子绑着,只好微微躬身靠过去,竖耳聆听。
“嘶——”
冷不丁君七张口咬住他耳朵,还用了很大的劲儿,把他耳朵都咬破了,还流出了血。
沈怀义推不开她,想避开又怕把耳朵撕裂,于是只好忍着疼,等她松了口才直起腰。
沈怀义双眸怒视她们:“你们……”
“别生气呀!”千千赶紧出言劝道,“这是为你好,等会儿上了公堂,咱们有理有据,不怕输官司。”
君七抿抿嘴,口腔里血腥的味道还没散尽,懦懦低头道歉:“对不起……我是为了大家好。”
沈怀义瞧她温顺的样子顿时就没了火气。
千千笑道:“别怪她,要怪就怪我,是我出的主意。”
“算了。”沈怀义摇摇头,表示作罢。
临近黄昏,京兆府本来是不审案子的,可不知周韬去打点了什么,京兆府尹竟然亲自从后堂走了出来,升堂审案。
“威武——”
府尹坐在上方,一拍惊堂木:“带人犯!”
千千几人被官差押着上堂,然后松绑。只见府尹又是一拍,喝道:“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沈怀义正要遵循规矩下跪,君七却一动不动,这时千千忽然大喊一声:“大人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要告状伸冤!”
沈怀义和君七大吃一惊。
他们不是被告么……怎么现在变作苦主了?
府尹也怔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胡言乱语!分明是你等行凶伤人,周公子牙都被打掉了,人证物证俱全,尔等休想抵赖!”
“谁的牙掉了?我们没有打人啊。”千千一脸无辜,指着沈怀义流血的耳朵说,“分明是那个周公子欲行不轨,把沈公子的耳朵都咬坏了,所以牙齿才落的。”
周韬闻言气得发抖:“你胡说!血口喷人!”
“真的是周公子打人。”千千的模样认真又纯善,颇为同情地说:“大人,沈公子耳朵上的伤就是物证,至于人证 ,民妇和这位君姑娘可以作证。”她悄悄拉了拉君七。
君七硬披着头皮,低头不让府尹看到自己的脸,认可道:“是周公子滋事,然后动手伤人。”
府尹捋着胡子一时为难:“这……”
周公子跳脚,蹭起来气势汹汹:“就是你们先动手的!不然本公子好端端干嘛找你们晦气?你以为你是谁?替本公子提鞋都不配!”
千千笑意斐然:“因为你爱慕沈公子,求爱不成恼羞成怒,于是因妒生恨咯。”说完她还很好心地劝道,“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周公子你看开些,外头好男人多得是,你慢慢找一定能找到情投意合之人的。加把劲儿,再接再励!”她甚至握起拳头鼓励周韬。
众人哗然。原来是周韬这厮想去亲沈怀义没有亲到,还把人耳朵咬了,所以牙齿被磕掉了!
邈梵赶到衙门,刚好听到千千的言论,忍不出“扑哧”笑出声。
周韬这下才真的是恼羞成怒,回头恶狠狠冲人群里吼:“谁?刚才是谁笑,给本公子站出来!”
邈梵跨步迈出,面带笑意口气却淡淡的:“我。”
周韬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心中暗叹:好相貌!
“你什么人?”周韬恼他笑自己,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公堂,不想活了吗!”
千千见他出现,捧着脸激动地喊:“相公相公!我在这儿!那个人刚才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