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的关怀让方如君不禁蒙上泪雾。她抿抿唇道:“已经好多了。只是……染儿,你能告诉我,谨岚她到底为什么而死的么?”
程绯染紧握着她的手,似乎不想提起杜谨岚之事,只转了话题道:“咱们许久未见了。我可是每一日都想念着你的手艺呢。如君。我今儿可要留在府上用膳,要吃你亲手做的菜肴。”
方如君扑哧一笑,笑道:“你啊,何时竟变得像慕烨一般馋嘴了?”
程绯染忽而脸上闪过一丝僵色,方如君亦觉着有些尴尬,忙道:“咱们到我屋子里去吧。在这说话不方便。”
两人相伴而行。微风吹起二人的裙裾,曳地长裙不知何时竟缠在了一起。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并不去管。夏日的风带着温热之气,只是方家的清风里隐然又带着些许独特的花香。程绯染略略生疑。但转念想,如君一向爱摆弄些花草,或许是她又从什么地方寻来珍贵的花儿吧。
“水光潋滟晴放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仿佛不用跋山涉水,便能在方如君的院子里见到这样美好的风光。程绯染无不感叹,任由方如君牵着她的手走过那一条弯弯的小桥。
方如君笑道:“是不是惊叹我这里又换了模样?”
“是惊叹。亦是惊艳。”
一片湖色,方如君的屋子坐立在这湖的中央。四面环水,推开窗子便就见到清澈见底的湖水。湖边树荫成林,郁郁葱葱,粉色小花一片一片,夹杂着各种黄的、红的、蓝的,各色花朵。如此风光。仿佛置身安阳望月湖一般。
芳草萋萋,水光潋滟。四蒙着碧色如雾的透气窗纱更映得窗外景色如痴如醉,别有一番独特滋味。
程绯染暗叹方如君心巧,只是这样的考究,恐怕要花费方家不少银两。
两人细细谈话,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来。正说话间,外头却进来一名身着兰色沙质长裙,素净的脸庞只是略施粉黛,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她端着两盏雪莲甜汤,稍稍欠身道:“小姐,这是夫人特意吩咐奴婢给您送来的雪莲甜汤。方才已冰镇了半个小时,此刻饮下正好解暑。”
方如君道:“回去告诉姑母一声,劳烦她费心了。”
那丫鬟弓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去。只是离去时,她强忍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染儿,这天儿热,喝盏雪莲甜汤解解暑吧。”方如君道,只是半晌程绯染都不曾回答,抬眸望去,却见她忽而满眼泪水,忙道,“染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
程绯染被方如君的惊呼惊醒,兀自抹去眼角泪水,笑道:“没什么,只是一时想起戏文上的故事没有忍住。”
“你啊,不过是戏文上的,何苦要这样挂在心里呢?”方如君笑道,“戏文上的都只是故事罢了。这人世间哪里来那么多恩怨情仇……也哪里来……”方如君忽而停顿了片刻,灿然的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也哪里来那样的情真意切?”
程绯染面上一惊,她明白,如君定然是知晓了昭哥的事儿了,忙道:“如君,昭哥他不是故意的。只是……”
方如君扯起一丝惨淡的笑容,道:“你不必劝我,我心里自是清楚。从当初我决心嫁给他开始,我便就晓得,他不会属于我一个人。只是,这样漫长的岁月,我实在不甘心我要委身与一个我并不爱的人,所以,即便往后再苦再难再难堪,我都认了!”
“如君,你原可不必!”程绯染忧心地望着她,“你实在不必如此。当年皇祖父指婚,我知晓,他属意的是我。可是,你就是这样,像以前一样挡在我面前。如君,你不必如此的,你知道烨哥他……”
“我不是为了你。”方如君冷静地打断了程绯染的话,“染儿,你知道的。我并非单单只为了你,我不过就想成全我自己的心罢了。慕昭在我心里,他不是什么人,不是尊贵的皇太孙,不是未来的天子,他单单只是,我想要嫁的人,我心中的良配!”
“只是慕烨,我到底要辜负了!”方如君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愧疚,但更多的却是坚定,坚定不移地要朝她爱的人走去,走去那未知的,或许充满争斗的日子。
程绯染轻轻地叹息一声,望着方如君的双眸无尽怜惜,“只盼你能真的过上你想要的日子。”
“我会的!”
话已说到这里,多说已是无益。程绯染浅笑着喝完甜汤,再不露出忧色来。尝过了午膳,又亲自去探视了方老夫人,方才离开方家。只是她并不曾就此回到将军府,反而去了京都一处不起眼的酒楼。一下马车,留下侍卫和丫鬟,一人径自朝二楼走去。轻轻推开房门,屋子里赫然站立一位清丽的身影。
她含着眼泪唤道:“明兰!”
顾明兰忙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