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都起来吧!秦龙海,传至,晋良媛朱琳为正四品荣华。”
朱良媛面有喜意,忙谢恩道:“多谢皇上!”面色娇羞,模样楚楚。
程绯染不由得地多看了她几眼,心中暗忖,这样如花的女子,终要在宫中争斗一生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当年谁不是这样貌美如花,可是,永巷那样悠长的道上,又碾过多少如花绚烂的生命。仿佛是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却在心底久久不散。
宫里的日子,没有这样的争斗,怕也是过于无聊了。打发了各宫嫔妃散去,皇后娘娘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宫里,怕是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皇帝抿唇半笑:“这宫里又何时宁静过?”浅浅笑意仿佛略带了些许疲惫,程绯染从未见过一向傲然的皇祖父会有这般地神色。
又想起对自己争锋相对的静雅,想起她方才临走那恨恨的眼神,不由得地又叹息一声,她们本该是最亲的姐妹,却因生在皇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皇后温然拉过程绯染的手,道:“这些时日在外头,可舒心些了?”
“到底了了一个心愿,不再那般牵肠挂肚。”程绯染淡然笑道。
“那便好。前些时日听说昭岚小产,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绯染神色忽而黯淡了几分,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想起已然凋零的二小姐,心中无尽遗憾。
皇后见她神色不对,便道:“皇祖母知道你与你表嫂感情非同一般,只是事情到底出了,你也只能多多安慰她。还有你舅母,只怕她要伤心极了。”
程绯染微微颔首,道:“舅母一直盼望着有一个孙儿,可如今,不得不叫人伤怀,惟愿舅母能放宽心些。”
“你舅母一向心思重,身子又弱,着实叫人担心。锦若,你有空去一趟岭南府,告诉王妃,千万放宽了心思。”
锦若立即应道:“是,娘娘。”
一旁皇帝缄默不语,神色中微有异色,叫人看不清他是什么意思。程绯染从来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她明白自己不该去揣测皇祖父的心思,只道:“皇祖父,也请您宽心些。”
皇帝欣慰一笑,道:“有染儿这样乖巧的孙女儿,皇祖父哪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对了,前些北静王回宫来请旨,说要为他大儿子请婚,这到底是……”
皇帝的话未完,程绯染早已泛红了双颊,娇羞地低着头,仿佛要把脑袋埋到脖子里去。
皇帝见状,哈哈大笑,“瞧瞧,咱们染儿是害羞了呢!”
皇后不似皇帝这般打趣程绯染,她神色肃穆,道:“云家大儿子?流落在杜家的那一位么?”
皇帝点点头,道:“便是他。你先前该也是见过那个孩子的。朕瞧着不错,只是要咱们染儿自己同意。”
皇后凝眸道:“那个孩子是不错,只是到底是在杜家长起来的。臣妾……”
“朕明白你是何意,只是那孩子如今恐怕跟杜家已经恩断义绝了吧!”皇帝不由得叹了一声。
程绯染心中一震,杜家的事,从来都不曾瞒过皇帝的眼睛,难不成当年事宜,皇祖父亦有耳闻么?那么她,是不是更有把握,能够为娘亲报仇了?
皇后仿佛清楚一般,只哀叹一声:“北静王府中那位王妃可是个厉害角色,臣妾只怕咱们染儿受委屈!”
程绯染听着帝后讨论她的婚事,脸颊愈发滚烫起来。
“她敢委屈了咱们染儿,朕定不轻饶。”皇帝忽而转过头来望着程绯染,“染儿,你一向有自己的主见,所以你自己的婚事,皇祖父由你做主。现在皇祖父问你一句,云家大儿子,你可愿意嫁他?”
程绯染觉得自己面上的滚烫仿佛要灼透了肌肤,只是她到底没有想到,皇祖父竟然如此疼惜她,能由她自己来做主。想起那翩翩白衣少年,想起他温润如水的面庞,想起他睿智深邃的双眸,心不自觉便就软了。
程绯染垂着脑袋,娇羞地点点头,声音小得仿佛听不见,“染儿但凭皇祖父做主!”
皇帝朗声笑开,可见他的舒心,“云家儿子有福气,能娶到朕的雅安。”
终究如愿了,在他们分别三年之后,在她认为他们之间绝无可能之后,却一切忽然这般地水到渠成。程绯染脸上挂着甜蜜笑意,连眉间也是喜意。
皇后不由得打趣道:“染儿到底长大了,不再是依偎着皇祖母,向皇祖母撒娇的懵懂孩童了。”
程绯染皱皱鼻头,声音甜糯,“染儿要永远陪在皇祖母身边,永远做皇祖母身边的小跟班。”
皇后笑意盈盈,美丽容颜洋溢温柔慈祥,“好,永远陪着皇祖母,皇祖母也就不孤单了。”双手紧紧留住程绯染,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些许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