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甩了甩手里那方锦帕,道:“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过。二公子,既然这买卖做不成,那咱们俩也就没什么可说了的。”
杜谨诚拦住她,道:“赫连,染儿她,真的与你提起过我么?”
赫连见他神情严肃,便也是一本正经,道:“我认识她三年,她那样沉稳内敛的人,却每日在我耳边提起你。”
“为什么?”
赫连轻笑一声,只道:“为什么?我也曾经问过。”
她问过染儿,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爱着他,他有什么资格承受她那样珍贵的爱。因为他,染儿万般为难,因为他,染儿痛苦万分。可这个男人,他做了什么!他依然叫那个毒妇娘亲,他依然还是杜府二少爷,过着逍遥的日子。因为他,染儿受尽苦难,夜夜做噩梦,深受折磨,因为他,染儿放弃自己幸福的权利,只为了让他不为难,不难堪。为什么,所有的理由不过归结为染儿对他情深义重罢了!
“杜谨诚,旁人都道你是痴情种,可我觉得,你是个极其无情的人。你让你父亲母亲担忧,你让你的爱人受尽苦难,你有什么资格来问为什么。”赫连愈说愈激动,愈说愈气愤,“明珠死了三年,你都不曾知晓。为了你母亲,你逃避明珠的死,你忘了你们曾经的誓言。而今,你又要为她报仇,去害养大你的母亲。杜谨诚,一切都晚了。三年时光,你以为明珠还能如当年一样,不怨你么?”
杜谨诚握紧拳头,背面上青筋突起,一双清眸时蒙上寒霜,清冷非常。
“她那样苦,连到死都只怕让你伤心。孤苦无依地死去,仿佛她根本不曾来过人世,根本没有人记得她。可是她依然甘愿,她甘愿这样死去,只为了你,能够不为她伤心难过。二公子,我不管你今后要怎么做,我只希望你别让她再为难!”
杜谨诚根本不曾反应过来赫连话中的漏洞,他只有深深地后悔,后悔当年没有带她走,或者早一些回来。如果他在身边,他的明珠便就不会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
“啊……”杜谨诚觉得仿佛有如大石压在他的身上,叫他闷声透不过半点气来。右手一挥,桌上茶具落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赫连暗道,这是何必呢?伊人已逝,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二公子,事已至此,你后悔也没有用。何况她也定然不会希望你这样。还有染儿,你已是对明珠不起,难道你还要让染儿为你担惊受怕么?”赫连冷言说道。
“二公子,你已经错过一个人,还想错过第二个么?”
杜谨诚微微抬眉,神情稍显暗沉,心头仿似有一把刀,在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我这样的人,有资格么?”
赫连却摇摇头,面带严肃,道:“爱情,从来没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我只晓得染儿心中有你,只是她,有她的考量,不肯说。二公子,染儿虽说身份尊贵,可你也知道,她自小受过那么多苦难。我只希望你会好好待她,如此而已。”
“你为何,会突然来跟我说这些?”
赫连皱皱眉,突然么,她都憋了三年了,还突然吗?“二公子,我为何来跟你说这个你无需去管。只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好好待染儿。既然买卖做不成,那我就走了。”
杜谨诚暗忖,答应赫连说的事,或许他能知道赫连的行踪,到时对绯尧也有利。念及此,便抬眸浅笑道:“赫连,这买卖我做了。我不需要你帮我报仇,只需要你好好在安阳呆着。”
赫连一脸疑惑地望着他,这人出尔反尔,是不是有什么算计?“二公子,你莫不是想把我软禁在这儿?”
杜谨诚轻轻地笑开了,那神情让赫连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是个黑心的笑面虎。他侧一侧身子,忽而朝外头道:“出来吧!”
赫连一惊,呆愣地望着,只见那门轻轻被推开,迎面走来一个微笑的男子,明眸皓齿,清逸俊朗。赫连倒退了几步,显然她没有注意到他竟然会在这儿。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程绯尧笑意盎然,对杜谨诚道:“谨诚,借一下你的屋子。”
“随意!”
杜谨诚笑着离开,还顺手好心地把房门给带上了,他只听见赫连在喊:“杜谨诚,你混蛋!”
笑意渐浓,他顿了顿脚步,思忖了片刻,才又提步朝青丝苑方向走去。
青丝苑里,程绯染正趴在桌子上写字,可那提笔的手迟迟不肯落下。
她的心里,一直反复在想二少爷对她说的那话,他是看出自己目的不纯了么?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恐怕会对自己恨之入骨吧!
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茗雪与素清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就在程绯染无尽的叹息里,屋外传来一道声音:“郡主,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