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抬手去揉, 却发现手被很小的阻力牵扯着, 柳南烟垂下眸去看。
手背上插着根细长的点滴输液管,手背发青, 她想动动手, 发现手上没什么知觉, 很麻木。
柳南烟闭上眼,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有一声一声的警报声在响,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
这种感觉让她很恐慌,就像四年前醒来的时候一样,有些东西失去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间会让一切变得模糊,直到所有人不再提起。
她就真的忘记了。
很快,有穿着白大炮的男人匆匆赶来, 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
没过一会,又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穿着白大炮的男人拿着一个小灯照她的眼睛,拿着手在她的眼前晃啊晃。
“你知道你怎么了吗?”
柳南烟无意识的摇头。
“你认识他吗?”白大炮指了指她床边的中年男人。
柳南烟看到柳青山, 眼泪唰的往下掉, “爸爸。”
医生松了口气。
柳南烟暂时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柳青山告诉她, 病毒性脑炎复发,已经断断续续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了。
柳南烟微微惊讶。
柳青山十分不解,“南烟,你告诉爸爸,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为什么要跳楼?”
柳南烟一怔。
“爸,我没有跳楼。”
方北藤睡得不好,做梦,被惊醒,睡着,再次被惊醒,反反复复。
那年柳南烟还小,不怎么长个,他总笑她个子矮,脸也小,不到巴掌大小,齐耳的短发把脸一遮,那张小脸更可爱了。
他呢,还是一头金发,班主任好像习以为常,对他自动开了特殊通道,放任不管。
邓谋在社会上人脉越混越大,有时候牵扯到利益,难免会找人干上一架,这个时候就会叫上方野。
方野人虽混,但并非好赖不分,十次有九次是婉拒的,次数多了,邓谋也会生气。
方野没什么反应,任然我行我素。
跟柳南烟学校之间虽然是隔壁,但平时基本没什么交集,除了柳南烟从方野那里拿回她的那颗菩提根珠子的那次。
再一次有交集还是一个周五下午。
柳南烟拉着朋友来到学校外面的一家奶茶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奶茶。
“刚才严露露没踩疼你吧?”
柳南烟摇头,“我没事。”
“你也不能老这样被她欺负啊,凭什么?校长的亲戚又怎样,杀人照样得坐牢!”
柳南烟露出了无奈的笑“可她到底是没杀人,我没事,就被踩了一脚而已。”
柳南烟,在朋友惊讶的眼神下掏出来今天发下来的数学试卷。
“不是吧你,合着请我喝奶茶就是陪你写作业了来的?”
柳南烟笑起来弯弯,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你最好了,你数学好,教教我错题,我这次考得不好。”
柳南烟摊开数学试卷。
135分。
朋友是隔壁班的,柳南烟的小学同学。
她看了看柳南烟的分数,咋舌,“你这种人最讨人厌了!”
“怎么了嘛?”柳南烟无辜的看着她。
朋放下,掏出了自己的试卷,摊开,
“我比你低两分都觉得我考的可好了,你居然说你考的不好。”
柳南烟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上次考得好。”
“打住打住。”
柳南烟嘿嘿笑了,她指着试卷的租后一道大题,“我是靠后天努力,你是天生数学天才,快给我讲讲最后一道大题,我不会。”
朋友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那道题,“巧了,”她露出了自己的卷子给她看,“我也做错了。”
柳南烟轻叹了一下,“我每次考试这样的几何题都不会做,有点难受。”
说话间,奶茶店的风铃碰撞响了,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柳南烟没转头,跟朋友仔细看着那道题。
小声讨论。
方野身上穿着蓝色的球衣,右手拎着篮球,有汗水顺着额头流到侧面。
奶茶店有空调,一进来就有冷风迎面吹来,方野抬手抹了抹额头,径直走向前台。
“你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来杯橙汁。”方野问,“加冰。”
“稍等。”
方野手搭在柜台上,抽了张纸擦额头,视线无意识的在奶茶店转,目光蓦地一定,落在柳南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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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烟咬了咬唇,“最烦几何了,真变态。”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在她面前,手指一撮,打了一个响指。
柳南烟的双肩抖了抖,她抬头,对上了方野的眼睛,金发刺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