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水说道:“合作而已,各取所需,谈不上卖不卖的。”她本来可以告诉王涯是张家在古书上找的、或者说张家的某个长辈见到这图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应付过去。告诉王涯是动用直升机找的地方便等于告诉王涯这件事不隐秘,引来王涯的不满和猜忌。王涯的目标这么大,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张家锁不住消息,她只能暗暗提点王涯早作防范。她能够管束张家的人,但她号令不了其余的各路人马。
王涯冷哼道:“你怎么不索性召来直升机把我们送到地方,也省了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在这深山老林子里钻。”
张清水抬头看了眼走在她前面的王涯,淡声说道:“坐直升机过来就不会是我们这几个人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别人的控制中,到那时你还有反抗的余地么?我肯带你坐直升机,你会坐吗?”若是坐直升机过去,只怕不是打得不可开交便是王涯已经落到官方手中被牢牢地控制住。他们步行,在这深山老林子里钻,别人无法牢牢地盯住他们、只能掌握他们的大致路线和时间,便给了他们机动、摆脱他们以及反击的余地。在这人间罕至的三省交界地的深山老林子里,躲避追击和藏身都容易,就算有人会根据他们沿途走过留下的痕迹追踪上来,只要不是军方动用直升机大规模围剿,他们想要留陷阱设伏反击都行,给对方造成伤亡根本就不是难事。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涯给人的印象就是性格冲动、做事莽撞、缺乏考虑。在她的有心引导下,身后的那些人一直以为王涯被蒙在鼓里、傻呼呼地去打前锋,他们怕抢先行动会打草惊蛇引起王涯的防备和反抗、多费不必要的周折。他们能够远远地缀在后面用最轻松的办法解决,又何必选择费力费事还劳命伤财的手段?
张清水以为王涯在知道消息走漏、很有可能被追踪会沿途布下陷阱、手段拖延身后远远缀着的那些人的时间以及给予他们造成战斗损失,却没想到王涯一点动静也没有,除了埋头爬山赶路就是运转体内妖力修炼,就好像对那些人知道她的行踪、追击她全不在意似的。她和王涯因为那件事导致关系十分紧张,再加上立场不同,她即不便也不能多说多问,不过也并不为王涯担心,从王涯没在那天早上直接劈杀她便看出王涯并不是外人所知的那样冲动鲁莽。这让张清水隐隐感到不安,她猜不出王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知道王涯既然敢如此必有依仗,如果王涯发难,第一个遭殃的必然是她。一旦进入封家昔年建下的那些地底深渊中,便是进入到王涯的主场,王涯成了主动,而他们则成了被动。
张清水很犹豫,且一直犹豫,是把情况有变故的消息传出去还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的生死交到王涯的手上跟进去?选择前者,她得不到好处、甚至可以说是前功尽弃,但至少能保命,选择后者她可以一搏,照原计划那样搏得好处,但极有可能会很快死在王涯手上。那件事,对王涯造成极大的伤害,也把她推进了进退两难的生死之地。
进山的第二天晚上,他们在山里寻了处背风处扎营。王涯依然带着王成安离他们远远的,张清水和黄岐同住双人帐篷。
张清水搭好帐篷没多久,离得不远的老唐过来了。
老唐低声对张清水说道:“小张,明天就到地方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你今晚撤走,我明天大清早带着王涯出发,她可以摆脱危险,你也能全身而退。我带着阿岐跟着王涯去找鬼丹,王涯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重承诺,我和阿岐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答应过帮阿岐找鬼丹就一定会帮阿岐找鬼丹,你不必为我们担心。”
张清水沉沉地叹了口气,说:“老唐,我想了两天,还是决定留下。”
老唐沉声问:“为什么?”
张清水说:“大错已铸、心魔已生,即使我今夜逃走,往后的余生也会背着一笔还不清的债,这辈子的修行也毁了,张家家主的位置我也没办法继承了。若是死在地下,便当我难逃这一劫吧。我跟你们去,就当是我为自己搏一条出路吧。”
老唐看向盘膝坐在帐篷里默不作声的黄岐问:“阿岐,你的看法呢?”
黄岐说:“我当然不希望清姐涉险,但作为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和承担后果,清姐如果连这份担当都没有,她又怎能挑起张家?清姐如果今夜走了,即使她以后当上家主位、克服掉心魔,王涯仍不会放过清姐。别说什么杀掉王涯解除危胁的话,我们都知道错在我们不在王涯,不能一错再错,况且王涯的背后还有一只扎根黄泉连通三界比王涯更厉害的叶妖。我也不知道怎么让王涯放过清姐,但我知道清姐走了的危害比留下的危害大,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涉险的只是清姐一人,清姐如果走了,往后王涯报复起来说不定会连累我外公外婆、我大伯乃至张家的其他人以及整个张家。”仇恨的种子扎在心里只会越长越大,等那棵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带来的就只有毁灭了。
老唐不再多说什么,深深地看几眼张清水,只说了句:“既然有了决定,那就早点休息吧。”说完便回自己的帐篷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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