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蹲小黑屋的龙翔心里为之一寒,他头一回感受到了皇权的可怖,害怕会受牵连的时候,也担忧这次的事情文侯不能为自己摆平,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把文侯当做长辈,做事自把自为,可一出事了他就想起文侯了。
龙翔的处置还没出,文侯便连夜进了宫,没人知道他与皇帝说了什么话,可翌日龙翔便回了家,只是文侯的爵位降了,从六等的县侯将为八等的县子,本来因为文侯这么些年的小心经营,他很可能生爵为公的,可出了这事,一下子倒退了几步,这不还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文侯那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符被收走了,他不过一个县侯,要不是有这令符时常入宫伴驾讨好皇帝,皇帝又怎么会记得他,予他诸多方便。
文侯尤林领着龙翔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似老了几岁,龙翔看似什么惩罚也没有,然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经废了,偏偏龙翔还不自知,他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此刻自然也不会有感激,“叔父,我回房了。”他随意地行了一礼,便自顾自地回去院子,找美姬去了。
“父亲,你到底要容忍他到什么时候?”屋后,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的相貌与龙翔长得有八分相似,脸上却写满了阴郁。
“还不到时候。”尤林烦恼地揉着眉心,“若是他现在没了,你就危险了。”
男人愤恨地说道,“他现在把我们家的声誉都毁了,再这样下去,谁还会投靠我们?”见尤林的态度依旧,男人愤然离开了。
“不过是鸠占鹊巢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男人想了想,招来了下人。
而另一边厢,张秀对皇帝的处理感到很不满,可她不是皇帝,也左右不了皇帝的想法,便只好做些小动作了,于是面壁思过的二皇子突然间发现后院起火了,二皇子的两名侧妃因为争宠,对对方下了药,结果两人怀的龙种都没了,二皇子遭了这个刺激,才发现这不过是开始,前朝里但凡支持二皇子的臣子都出了事,不是被爆贪污就是手底下有人贪污,皇帝看奏折看的头疼,一下子罢了这么多的官不现实,然而皇帝对二皇子已经有了很深的成见,他直接把二皇子一派的首领大臣被罢免了,又把这一系其他几位稍微重要的降职处理,这样一来,朝廷的风向立马改变了。
柳妃听闻皇帝有立三皇子为太子的意向,心急如焚,顾不上训斥自己儿子,连忙隆重打扮堵在皇帝必经之路上等候,皇帝一见柳妃便心情不好,“来人,柳妃窥视帝踪,其心可诛,然念在柳妃服侍朕多年,有功,今将为柳贵人,望柳贵人今后谨言慎行。”
柳妃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哈哈……贵人?柳贵人?陛下,您说过会永远爱着环儿的……”柳妃以往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料到男人翻脸如此的快,宠的时候任什么都是好的,而一旦厌恶了,就算捧着一颗真心也不过是笑话。
在打击二皇子一派的同时,张秀抽空去了凤府,告知凤云儿她查到的东西,“我手下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告诉我们当年定国候是被人害死的。”她小心地看了看凤云儿的脸色,才继续说道,“这个害死定国候的人便是尤翔。”
凤云儿眨了眨眼睛,心里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叹息了一声,“其实……我已经隐隐有这种感觉了,果然是这样。”她顿了一顿,抬头看向张秀,“秀哥哥,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娘亲了,这么多年了,娘亲也该有新的生活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杯子摔碎的声音,凤云儿连忙跑了出来,就看见何柔珊愣怔在门口,她一脸担心地握住了娘亲冰凉的手,“娘,你没事吧?”
何柔珊摇了摇头,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娘没事,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吧。”她摇着头离开了,连地上的碎片都没管。
翠柳对着二人行了个礼,招呼下人们打扫门口,便追随着何柔珊离开了。
凤云儿倚进了张秀的怀里,“秀哥哥,娘会没事的吧?”
“她不会有事的。”张秀亲了亲凤云儿的脸颊,“五日后,你有空吗?”得了凤云儿肯定的回答后,张秀继续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五日后我来接你。”
这五日,凤云儿非常好奇,直到第五天,她一大早便起身了,没多久便听下人汇报说凤府门口有一辆马车,凤云儿走到门口,竟发现赶车的人是宣斌,“宣斌,怎么是你?秀哥哥呢?”她一脸纳闷。
“上车吧。”宣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也不言语也不笑,只一个劲让凤云儿上马车。
凤云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出于对他的信任,便上了车,车里很暖,布置得很温馨,桌子上放着凤云儿最爱吃的点心和水果,一看就是张秀的风格,凤云儿笑得见牙不见眼,捻起一颗葡萄便吃了起来。
“张公子可真有小姐的心呀。”香罗欣喜地说着,“哎呀,该打嘴,应该叫姑爷才是。”香罗跟自家小姐有多年的情分,所以说话也没有顾忌什么。
“你这丫鬟,真讨打。”说着,凤云儿伸出手去,作势要打香罗,心里却跟喝了蜜一样甜。
没有多久,马车便停住了,凤云儿下来一看,这不就是当年他们一起放纸鸢的山坡吗?一时间万般心绪涌上了心头,当年萧元还是个胖子与何苗苗还只是同学,当年宣斌极不合群,当年殷英和姚奇没有赶过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