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早已没有了泪,只有亮得会吓人的光芒。
“…你就不能挤出两滴眼泪再说这句词?”晏严故作嫌弃地推着对方的肩膀向后,却又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两人说说笑笑了几句,又继续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突然间,一首英文歌从别处响了起来。那是程予安的手机铃声。
“你怎么还没有把这个铃声换掉?”晏严看着程予安,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来。有一回他去外地有工作,两人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她非让他唱摇篮曲给自己听,他便唱了一首英文版的《eep s》。结果没想到她居然录了下来,还设置成了电话铃声。
每次听见她电话响起,他都有点说不出来的不好意思。
所以此时铃声大作,晏严比程予安还要着急去接起来。
“我帮你去拿过来。”他连忙站起身,顺着铃声走到了玄关处。手机的声音正是从程予安挂在那里的背包中传出来的。他取了下来,掂在手里还挺沉的,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他拉开包,好家伙,跟她的房间乱得程度有一拼。将手伸进去,掏了好几下也没有摸到坚硬的手机。
反而总是能抓出各种揉得稀烂的纸张。他现在可算是明白这包的重量是从何而来的。
晏严将找到的手机递给程予安后,又问了一句:“不如,我帮你整理一下包吧。这么重,你背在身上也不觉得沉?”
程予安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她确实有把各种东西都往包里装、却又忘了拿出来的坏习惯,到最后越积越多确实很占地方。
她接起电话,却发现是推销的房地产,便连说了两边“谢谢,不用了”之后自行挂了电话。
而得到许可后的晏严则将她的包拿到了客厅,坐在程予安斜对角的位置整理了起来。镜子、唇膏、餐巾纸、u盘、身份证、银行卡、一堆一元硬币、还有一寸证件照,以及护照。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就是各种磨损得不像样的纸张,买东西时候的收据单、刷卡的签单、电影票根、还有一张准考证。
那张纸原本和别的那些折得乱七八糟的纸条混在一起,却被程予安不小心踢了一脚茶几后,飘落在地板上。
晏严俯下身捡了起来。皱巴巴的纸页已经被磨损得有些发黄,被折成了四四方方的小块,而面朝上的那一面上有着几个英文字母:
g。
全称grt e,是美国商科类研究生的入学考试。晏严自自己没有去考过,但是这个名字也曾听别人提起过好多回,毕竟是申请留学用的必备材料之一。
他用好看的手指轻轻地打开这张纸,翻叠起来的另外一侧上赫然印着程予安的名字拼音,yu 。
“你要出国?”晏严冷不丁开口。
而一旁正在拿着手机查看微信的程予安听到这句突然起来的问话,整个人像宕机一样地愣住了。
隐藏许久的事情就这样被他发现了。
这短短的几秒钟,程予安的脑中却闪过了千百种念头。糟糕!他知道了,该怎么说才好?她本能地慌乱了起来。她想扯谎或者编一些蹩脚的理由,可是当她看向晏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时,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确实有错,在这件事情上。
正是因为她也这样认为,所以才像被当场人赃俱获的贼一样,心虚,还有很强的负罪感。
“…”程予安沉默着,半天之后,却只能轻轻地说了句:“我、对不起。”
她以为晏严会朝她大发脾气,至少也应该跟她吵上一架。但他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心微微蹙起。
晏严的目光从手中的那张皱巴巴的准考证,移到了程予安的脸上。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能直接告诉我。”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这件事情?”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指责来。“是担心我会阻止你?”
晏严在看见那四个字母g的时候,心中确实犹如骇浪一般,震惊的同时,也有些气恼。不是因为出国这件事情,而是觉得程予安没有告诉自己。他虽然是第一次恋爱没有经验,心思也没有很细腻,但一向冷静加脾气好,便愿意从对方的角度去体谅一下对方是否有什么苦衷,也希望能和对方好好沟通,而非是气头上的一味指责。
更何况两人在一起快两年的时光里,从未吵过架置过气。她是他遇见的一方奇妙风景,有着令他停下脚步的有趣灵魂,有时就好像阳光折射在玻璃上的七彩光晕,给他带来意料不到、捉摸不透的乐趣和惊喜。
“如果这是你真心决定好的事情,”晏严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会支持你,做你的后盾。不就是出国一两年嘛,很快就过去了。再说我们可以飞来飞去见彼此。”
他很郑重地说道:“只要是你想去做的,不管是出国也好,还是别的也好,我都没有意见。所以答应我,以后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