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起赚钱的责任来,即使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才更加格外令她痛苦。
她没能满足父母的期待,同时也辜负了自己。
程予安站在这黑沉沉一片的操场上,眼泪不争气地滴落下来。
那天晚上,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沉默地原路返回。好在一切顺利,并没有惹出麻烦事来。有些话,不会因为是好朋友就可以无所顾忌,一旦说了出来,代价很可能就是关系不复从前。
但有些话,也正是因为是好朋友才会去说,哪怕这代价是关系不复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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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程予安刚吃完叫来的外卖,正准备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儿当做午休时,隔壁工位的同事一边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一边笑着跟她说话。
“诶,最近有个节目还不错,超级好笑,推荐你看,昨天这一期我都快笑岔气了。”
“什么节目?”
程予安也笑着问道。她看上去很是正常,没人看得出来她最近刚遭逢家中巨变。她遮掩得很好,身体里像是有另外一个人似的,在需要她假扮出一个光彩照人的形象时就能立刻跳出来,和旁人进行应答。还别说,越是这种情况下,她表现却越发“出色”,反应比往日还要快上好几倍,有时候明明不想开口应答,嘴巴却于心思先行一步。
她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没和任何一个人说,包括苏览阑、陈知辙,也包括晏严。
是的,程予安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但最终依然没有选择和晏严坦诚相待。她心中自认为和晏严说了也于事无补,何必让他担心。但这也只是一小部分缘由,而剩下的原因则是程予安那颗自尊心。
她说不出口。
失去了家境这一条件后,她的自信心也好像一并剥落。身边的晏严越来越耀眼夺目,而她却在走一条下坡路,并且那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和家境所决定的阶级比起来,外貌算不得什么,学历也算不得什么,这份还不错的工作也算不得什么了。
从未受过巨大挫折的程予安,在世事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无常的时刻,忘记了可以不依赖于外物的自我价值,而是对自己持否定状态,整个人陷入一种让自己忙碌而不用胡思乱想的麻木状态。
“《歌神与音痴》,真的超好笑。”同事抑制不住想要安利的激动心情和冲动,说着说着就把手机屏幕拿到了程予安的眼前,还殷勤地递上了一只耳机。
程予安见状,便接过来塞进耳中,看向屏幕。
同事还在身旁兀自叨叨着:“昨天那一期的嘉宾有宋殊钧,老天,还有晏严。晏严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唱《不染尘》的那个,他真的超...”
这个节目套路是这样的:每期邀请不同的职业歌手当嘉宾,然后让他们在一群素人选手中挑选和自己合唱的搭档。既然名字叫做《歌神与音痴》,那么亮点自然在于素人选手中有那种唱功强的歌神,更有那种鬼哭狼嚎型的真音痴。由于前期选择阶段是不能让对方开口唱歌的,只能以问问题的形式去k那个可能的歌神,所以大部分嘉宾都会看错眼,挑了音痴去当最后的合唱搭档,于是合唱效果简直用“笑中带泪”四个字形容。
笑,当然是属于观众的。而泪,则属于那些被“猪队友”坑惨了的嘉宾们。
而这一期的节目,完全展现了当初节目组立项时所期望的那种节目效果。
在场四位嘉宾,没有一个人成功地挑选出素人选手中的那位隐藏歌神。最后的合唱环节笑料百出,全程无尿点。
宋殊钧这个老牌歌手也被自己亲手选出来的搭档给拖下水,奉献出了电视机前的第一次“车祸”现场。他挑的那位素人音痴,唱起歌来声音控制不住地抖个没完没了,而且毫无规律可循,那走音简直像是在f1比赛中玩漂移,就是动不动翻车一回。宋殊钧大概是从未和唱功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合作过,唱着唱着就被队友给带跑了,刚找回来没多久,又被带跑了,最后大概放弃了挣扎,“笑呵呵”地唱完了全曲。只是在主持人问感想的时候,他对着镜头,默默地来了一句:
“这个节目,打死我我也不敢再来了。”
老天是贡献出了各种表情包合集。他站在台上,拿着话筒,望着自己的音痴搭档,先是皱眉,然后又是讶然,想笑又憋住,生动而形象地演绎出“你是何方妖孽”“我现在在干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谁来救救我”。
而晏严大概是其中发挥最正常的那一位嘉宾了。
他搭档的音痴实力和别家的不分伯仲,一出口也是从喜马拉雅山跑调到马里亚纳海沟的节奏。虽然嘴角的笑意憋不住地显露了出来,但晏严还是成功地d住了这种噪音攻击,完美地保持在调上,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走音。
主持人问道:“哇,你真的好厉害,竟然没有被带跑啊。这莫非是有什么诀窍么?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晏严面带微笑:“这怎么可能有诀窍。”他一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