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可得安心养着,万一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还得请了道士来做法事。”
楚棠的思绪飘渺,哪里有什么心情顾及今日惹的一身晦气,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今日的事也毫无畏惧。其实,很多时候,活的人比死人更可怕。
“随儿,你可知大伯母如何罚楚云慕的?就是张姨娘带进门的那位。”楚棠问。
她知道吴氏肯定不甘心,不能违背楚大爷的意愿,也不能明面上对付张姨娘和那一对年幼的双生子,故此只能拿张姨娘的长子开刀了,毕竟楚云慕是顶着张姨娘前夫之子的身份,楚大爷官位在身,受不得勾搭有夫之妇的污名,所以说,就算楚云慕是楚家的骨血,他永远不可能认祖归宗,充其量只是个嗣子。
墨随儿虽不知自家小姐的目的,还是如实答道:“大夫人说二少爷既然已经改了楚家的姓氏,就该为楚家的祖宗尽孝,让他在祠堂外跪着呢。”楚云慕年有十三,在楚家男嗣当中排行老二,下人们畏惧楚大爷,面上都唤他一声‘二少爷’。
在祠堂外面跪着?
还不是没有承认他的身份。
楚棠沉吟片刻,又问:“给我准备衣物,再去小厨房拿些点心,我要出去一趟。”
墨随儿听了吓了一大跳,“小姐,您这是要去看二少爷?那可使不得,万一被大夫人知道了,定会怨罪您的。”
楚棠自然知道吴氏并非像她的家族一样通情达理,但她也知道就算今后自己落了难,吴氏也会不管不问,她犯不着顾及着吴氏,这些人面上对她好,也不过是看在楚老夫人的面子上,亦或者为了维护楚家和睦的假象。
“二哥哥也算是楚家人了,今日中元节,我正好也想出去给母亲祭拜,大房这边没有牌位,我只能寻个无人的地方摆几样点心。”楚棠话只说了三分。
墨随儿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小姐吩咐了,她也得照办。今晚是墨随儿值夜,墨巧儿已经去了后罩房歇着了。墨随儿相比而言,更容易敷衍一些,楚棠让她不要跟着,她便没有跟着。
楚家大房并非祖宅,楚棠对府上情况了解的并不多,她一个人出去,更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而令她欣喜的是,中元节这一日,守夜的下人也是早早就躲入屋子了,胆大的也不敢半夜去祠堂,于楚棠而言,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楚居盛是当朝三品大员,从祖宅分出去之后,又令设了祠堂,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在意祖宗门楣。楚棠没花多少力气,就寻到了楚云慕的所在,他当真被罚跪在祠堂外的青石地面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背影显得消瘦又凄楚。
在偌大的楚家祠堂大院里,他显得格外瘦弱无依。
楚云慕刚入楚家大门,就遭受这一轮,也是不易了。
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发迹。
楚棠拎着食盒走了过去,少年却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笔挺的跪在那里,双目看着祠堂门楣上‘祖德流芳’四个楷体大字。
“你就是今日入府的二哥哥?”独属于女孩儿稚嫩的嗓音在楚云慕耳边响起,他仍未有反应,整个人如铁,如铸。
“我本是出来祭祀我母亲的,正好路过这里,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我是二房的小姐,楚棠,家里哥哥姐姐们都叫我棠儿,或者六妹妹。”
楚云慕没有说话,只是多看了一眼面前粉颜俏丽的小姑娘。
楚棠这才看清了少年的脸,夜色下,他瘦而清俊,眉宇之间略有英气,但总归是个少年,远没有霍重华脸上的戾气和邪魅。他……要面善的多,只是沉默寡言久了,便显得与人不亲近了。
“你不该来这里。”楚云慕开口了,嗓音略显沙哑,像是许久没有饮水的缘故。自古嫡庶尊卑,就算张姨娘再得宠,吴氏想治一个庶子,也是易如反掌。随便寻一个借口,就将将人往死里整。
而且楚居盛是不会为了一个庶子出头的,那样于情于理都不符他这个当朝三品大员的身份。他也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偿他的庶子,却无权干涉主母治理内宅。
楚棠将食盒放下,取了点心和一盅清茶出来:“二哥哥,我已经摆过祭了,这些东西带回去也没用,你吃了吧,我猜大伯母明日会让你接着跪,我以前被我父亲罚跪祠堂,都是跪三天的。”楚棠伸出右手,可怜兮兮的在楚云慕面前摆出了三根手指头。
楚云慕看着面前精致的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孩儿,有些不可思议,她这样大小姐,也会被罚祠堂,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还是没有开口,却也没有拒绝。
楚棠知道自己不易久留,“二哥哥,那我先回去了,你吃完这些东西,一定要记得把痕迹抹掉,棠儿说这些,你懂得吧?”她眨了眨大眼,问他。
楚云慕抿了抿唇,因着吴氏不喜他们母子三人,入楚家大门也是悄无声息的,他这一日是滴水未进,能不能熬到天明都是一个问题,他点头:“嗯。”
楚棠莞尔一笑,拎着食盒离开了祠堂的院子,楚云慕看着娇小的身影走远,似有话要说,却又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