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睡梦中彻底释放了。
她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脑袋晕乎乎的, 只觉得双唇火辣辣地疼。谢桓瞧见她这副刚睡醒的娇憨模样,情潮再次上涌, 情不自禁地又倾身去啄了啄她的红唇。
缓了一阵, 林霏总算反应过来。
谢桓与她近在咫尺, 各自面上的微小情绪对方都一览无余。如今谢桓正一脸餍足地看着她,眼底潜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玉的面颊荡起两片红晕, 薄唇红的要滴血,唇面上还挂着银丝。
林霏告诉自己要平和,但还是忍不住一掌将谢桓的脸推开。
谢桓唔了声,将她盖在自己面上的手捉住, 使力将人拉入怀中,眼前是林霏秀长的脖颈,上头凸出一块。他好奇她明明是女子, 为何会生有喉结,正要凑上前细看,却被林霏挣脱。
林霏立起身,看了炕上人一眼, 确定张三的气息平稳了,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空山弥漫着层层的雾气,几夜不见的弯月又挂上了天幕。
谢桓紧跟在林霏身后,见她一句话也不同自己说,便主动打破沉默:“我们去哪儿?”
林霏听了那句“我们”,顿时郁闷无比,心想谁和登徒子“我们”。
谢桓未听见她的答复,于是一把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右手,迫她面向自己,轻笑道:“生气了?”
林霏确实生气了,但她心头惦记窦宁儿的安危,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谢桓对着干,便心口不一地摇了摇头。
谢桓知道她心口不一,握着她的手向后一拽,林霏便脚步凌乱地跌向他。
“我的错,对不住。”
头顶响起他特有的低沉嗓音,林霏撑着他的胸膛抬起头,平静道:“不说这些,还是早点去江渝罢。”
谢桓微挑眉毛,“不去汾阳找你师傅了?”
林霏怔了怔,心情复杂起来。她自认待人从来都是诚挚热切的,即便早已看出谢桓另有所图,她也未曾嫌恶过他,可他早早摸清了自己的底细,却还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她从未告诉过他自己要去汾阳找师傅,他却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也只一瞬,林霏便收拾好五味杂陈的心情,回道:“先去江渝再去汾阳。”
可谢桓还紧咬着这个话题不放,他犹记得林霏说到自己那好师兄时的温柔神色,心底顿时涌起不快,不禁酸道:“怕是知道师兄来了,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他罢。”
林霏颔首,“我确实迫不及待想去见他们。”
谢桓被她直截了当的承认气得牙痒痒,林霏却丝毫未在意他突变的情绪,兀自挣开他的钳制,寻找出林的路。
自打她知晓师妹和师兄下山后,便心急如焚地想要与他们团聚,她虽面上不显,却恨不得像鸟儿一样长出对翅膀,能够日行千里,送她去见阔别已久的亲人。
她有八个月不见林夕,有三年不见晏海穹了,教她如何不想啊?
也不知道师妹林夕是不是变瘦了,师兄晏海穹是不是武艺又精进了?
她本打算现在就找船去江渝,但谢桓不同意。如今天还未亮,他担心林霏的身体刚受重创还未休整,又在路途中经历一番颠簸,会吃不消落下无法医治的病根。
林霏觉得他说得在理,对此没有异议。她正为出林的路发愁,突闻谢桓吹起响遏行云的口哨,深林中的百鸟被惊起,远处传来回应的鹰唳,逾时,一只海雕盘旋在她二人的头顶上空。
“跟着它。”谢桓觑了林霏一眼,当先跃出几丈远,林霏紧随其后。
顺利出了山林,那只虎头海雕再次不见踪影。
东方天际泛起一片鱼肚白,旭日始旦。
谢桓突然转身,拦住林霏欲图下山脚的步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幽幽道:“官府已认得你,一会儿到了集镇,你换回女装罢。”
听罢,林霏微一蹙眉,随后舒展笑开——
“不用那么麻烦。”
等二人到了山下小邑,谢桓才领会她的意思。
她在估衣铺淘了件黑蓝两色的道衣,满头青丝改用桃木簪束了个道士髻。
不得不说,如此一打扮,倘若不细看,林霏还真像是变了个人般。
如今天已大亮,沿街的商铺皆已开门迎客。
谢桓在估衣铺巡视了一圈,入目的都是些破旧的粗布麻衣,看得他直皱眉。相较之下,林霏身上那件多处补丁的道袍,已经算是店里极好的衣裳之一了。
“店家,你们铺头就没有件像样的衣物?”谢桓将扎手的粗布麻衣扔在一旁,蹙眉看向蓄着八撇小胡的估衣铺铺长。
那铺长在这小邑生活了数十年,这还是人生中头一遭遇见如此俊美谪仙的男子二人,特别是一身白袍书生扮相的谢桓。他豆大的双眼已然看直,自动屏蔽了二人身上粗陋的衣物,忙从屋里拿来最好的绫罗绸缎,捧给谢桓。
谢桓捻指挑了挑,还是不满意,只勉强要了件桃红流云百褶裙。原本他还想再给林霏挑多几件,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