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打断了颜离熙的话,宾与怜的目光已经渐渐黯了下来,因为他看见男子展开的折扇上面,赫然又是一支梅花。
“哈哈哈,不愧是皇上新“宠”的宾探花,光看着这些梅花就能够猜出本王的身份来。”
静默时好象新月,但是一旦开口,却依稀能感觉到橙色的火焰,带着一点点狡诘的毒辣。
然而宾与怜此刻已经顾不得去思考这么许多。
“王爷,奴才有些私事想要与宾大人商谈……”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王爷,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才。”
伸手轻轻地捻起颜离熙的下颚,抬高,然后自己俯身低头,旁若无人地在菱唇上印下一个吻。
这吻虽浅,却足以进一步震撼宾与怜的心智。
颜离熙没有反抗,这似乎是他一贯的作风,但宾与怜真真切切地看见他的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
满意地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梅皓斜眼望了眼怵在一边的宾与怜,衣袂款摆走出门去。
他本就是进宫来看望梅妃的,如今却在古华轩守了一个下午,要是被梅妃或者皇帝知道了,后果一定会很可怕──至少他不愿意看见颜离熙被自己以外的人再度伤害。
十二
清幽的斋堂恢复了平静,在确认梅皓走远之后,宾与怜满脸的寞落和不忿便一并流露出来。
这究竟是何种局面,颜离熙明明提醒过自己开山王的可怕,现在却和他是这种、这种亲密的关系,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哪一面才应该相信?
“与怜是想问我,为何会与开山王如此亲密吧?”
看懂了宾与怜的面色,颜离熙主动打破沉默。
“陛下、和之、我与开山王本是一处长大,从小亲密惯了的。”
他这样解释,但根本不足以解释宾与怜见到的一切。两小无猜的亲密,还包括了刚才那旁若无人的亲吻么?
“可是……前几日你不是说,开山王可能是症结所在……我以为你与他的交情……”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饱读诗书,这一条训诫宾与怜自是铭记不忘。嗫喏着,他越来越分不清自己究竟为何呕气。
“因为我最学不来的,就是拒绝别人。”
颜离熙低头,依旧是随意披散的头发遮住了所有表情。他似乎的确没有拒绝过别人,一步一步在他人决定的道路上默默无言,然而真相仅是这样么?前个月的眼界已让宾与怜学会不再轻易定论,就算是面对着教会自己这规则的颜离熙。
“解之真是这么随便的人么?”
有些忿忿地扳住颜离熙的双肩,望进那双回避着自己目光的眼眸中,还是可恨的平静,连一丝波澜都看不到。
“是不是什么人的要求你都不会拒绝?”
终于明白为何慕容刑一见到这种臣顺目光便会勃然大怒。宾与怜心中堆积起的似曾相识的怨念,已不再被头脑支配的行动突然放肆起来,欺身上去抚住了颜离熙的唇瓣。
“倘若是我,你会拒绝么?”
唇上灼热的温度让颜离熙怔了记,下一刻又恢复到死水无波。
“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宦官。死生权由大人做主。”
一瞬间陌生起来的言语,以及指尖那异常柔软却冰冷的触感让宾与怜猛醒。
自己究竟要做什么……竟然对解之,做出那样的举动……
脸上迅速涨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此刻什么开山辟地王,统统都顾不得了,宾与怜只是扭头夺门而出,只差遮面泪奔。
而被他落在身后的人,却再度唤起了他的名字。
“与怜!”
感觉到了一丝言语上的缓和,宾与怜放慢脚步,但听见的并不是解释或者挽留。
“与怜……你只需知道,我颜解之,断不会做任何对陛下不利的事……你信我么?”
失望,放慢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你忠不忠君,爱不爱国,与我又有何干……”
看着宾与怜快步离开的背影,颜离熙若有所思。
这样倒也好,该提点的,都已经提点,是时候让他靠一己之力挣扎沉浮了。而且,如果自己猜得没有错,这古华轩、皇城深殿,自己也呆不了多少辰光。
只是没想到,宾与怜骨子里与皇帝竟有些相似,今后的事,交给他,不知道放不放得下心……
而自己真的已是累到极致了。
宾与怜迈出了古华轩,走了几步才发觉步子沉重,下意识地叹气,自己的心境已经改变了,不知道还变不变得回来。皇城内灯火阑珊,他却不知该往哪里去,于是就漫无目的地游荡。直到有管事太监气喘吁吁地找到他,这才开始向晋露殿走去。
慕容刑就在殿内等候。
“朕还以为那奴才把你扔到玉液池去了。”
虽然是冰冷的言辞,但不难觉察慕容刑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他打量了宾与怜那脸灰暗的表情,猜想大约是因为还没用晚膳,难得好心地要太监去传膳,却被宾与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