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朝野,如何能在她已嫁人之后,还将她要了回去。
她终究是个女人,总是抵挡不了这样的深情的。
江屿给了她体面和荣耀,给了她比在程家更优渥的生活,甚至还能帮助到式微的荣国公府沈家,她怎么会不死心塌地的跟着江屿呢?
程瓒想了很多。不管怎么样,男人是无法抵挡对权力的渴望,以前他是没有想过,如今终于想要了,那股欲`望自然要比一般人强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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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峋的亲事就定在腊月十九,办完江屿的寿宴之后,便又要忙活江峋的亲事。沈令善倒是挺喜欢这样忙碌的日子的。
她忙府中的事情,江屿忙公事,晚上两个人一起说说话,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只是她刚出月子,这样总是要累一些的。
江屿回来后,就看到她靠在罗汉床上休息,眉眼间很疲惫的样子。其实他不太喜欢她忙忙碌碌的做很多的事,可是她好像很喜欢。他走了过去,坐到她的身边,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俯下身准备亲她……就看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应该是故意的。
大概是想看到他惊讶或者尴尬的样子。
可是他却只是笑了笑,将唇覆了上去,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亲她。
最后沈令善被吻的全身酥软,发髻都弄乱了,衣裳也皱巴巴的。
他就抱着她,和她一起躺了一会儿。
她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他倒是碰过她几回,可是后来就很克制了,从早产到坐月子,自然是不能做的。她还以为他不在意这些的,毕竟他不近女色近那么多年,而且看上去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若非她的身体和他贴在一起,她哪里会察觉到他有这样强烈的欲`望?
刚出月子,有些事情还不能做。沈令善看着他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动,可是这样太奇怪了。
就开口和他说话:“知春园的新房已经置办的差不多了,新床是楠木垂花拔步床,家具摆设都是按照二弟的喜好来的,改明儿让他过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
知春园原本就是给江峋准备的,虽然还在齐国公府,不过那个园子大,离琳琅院这边也远一些,小夫妻俩住在一起,和独门独户也没有什么两样。而且齐国公府没有长辈,等再过几年,江峋有孩子了,总是要分家搬出去的。
这种时候他不太喜欢听她说别人。江屿就道:“他挑不出错来。他连颜色都分不清,你给他布置什么他都会说满意,不用这么花心思。”
沈令善就看了他一眼。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弟弟的?
不过也难怪了,毕竟江峋是习武之人,性子总是要粗糙一些,和她三哥差不多。说起她的三哥,就想到三哥对三嫂的态度了,得亏了她三嫂性子好,这么多年一直包容他。她觉得郑漪的性子也挺好的,可毕竟没有长时间的相处过,倒是不知道能不能像三嫂那样细心体贴。
……
程家是在程琰失踪三天后才报了官。程琰时常夜不归宿,可连续几日不回家,连跟着的随从都没有消息,叶氏自然是要担心了的。程瓒便去叶氏那边安慰她,然后就等到了程琰的死讯。
尸体被丢在山坡上,被野狗啃得所剩不多。也是凭借着他身上的衣物和佩饰才认出的身份。叶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昏厥。因死状太惨烈,程瓒根本就没有让母亲看。不过他却是亲眼目睹了的……毕竟是亲兄弟,就算先前他是如何的不懂事,他这个兄长总是会包容他一些的。如今看到他这样,他心里自然是有些悲痛的。
发现程琰的时候,离他不远处就有一颗大树,树根附近有许多血迹,还有一些散落的绳子。看样子死前受了不少的罪。
究竟是谁这么痛恨他……
可惜程琰平日得罪的人太多,若真的要查,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沈令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准备去西次间给江屿送点心。有些震惊,可她能隐隐感觉到一些事情。
她站在外面,看着江屿低着头认真做事的模样。
穿了一件家常的杭绸直缀,一副和平常一样随和的样子。平静了一会儿,才进去,将点心放到边上的楠木圆桌上,侧过头看向江屿。
然后走过去和他说:“先歇息一会儿,吃些点心吧。”
就见江屿很顺从的走过来,然后拉着她一起坐下。
她替他拿了一块绿豆糕吃。
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程琰他……”
江屿吃点心的动作停了下来,侧目看着她,慢慢的说:“是我派人做的。”
她望着他的眉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知道肯定是因为那件事情,那天见他没有再继续提,她以为已经过去了的,却没想到……她忽然有些担心,程琰的死虽然令人震惊,可她更担心会查到江屿的身上来。那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不是一般的人家。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担忧,江屿便放下点心,和她说:“善善,有些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你出生将门,素来黑白分明,可是我也做过很多你认为是坏事的事情……我不太想让你知道,不过你那么聪明,总会听到一些的。这样的事情,之前会有,日后也会有。没有人不喜欢做一个善良的人,可是我在很多人眼里,都不是一个善良之人。”
说到后面他的眼睛就一直看着她:“我的手不干净,可能沾了很多人的血……你会不会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