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些年,五皇子与太子殿下明里暗里相争,对着楣姝也曾生出别样的心思,也给长公主生生的驳了回去。
算来,这其中的曲折,总是惊险。十只听她稍一提及,也明白大概。这也便是,凭着那支玉笛,楣姝便能猜出他身份七八分来的原因。
这些话,楣姝在昨夜的轻舟上,一一对十说出。竟无半分隐瞒,一则可能也是柔情所动,知音难寻。一则,她自己也明明白白的说得透彻。前方的事,作为公主府里的核心一员,圣体有恙的消息,早已知道了。眼看这朝中的诸般势力,接下来,必然大有动静,虽然,她在公主府有所地位,但是,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所以,遣了义弟南下,为的便是有所打算。
这时,见了十,虽然,这小小的公子,目今并无什么根基,但到底,也算是一份希望。毕竟,这京城中,凡是跟炳王府扯上关系的人,各方势力,哪有不忌惮的。
楣姝的言语中,并没有直接言明,就此投于炳王府,但是她也说得清楚,对于十,若有吩咐时,一定量力而为。
其实,十在被刺以后,也曾苦恼着,在手上,并无可用的力量。对巴布苦,他也试探过,不过这等忠诚的军人,不会将一个孩子放在眼里。也就算便是诚心跟了他,这等只会出入战阵,勇于杀伐的军将,目前,他手中也并无大用。相比,他更看好秦平,只因这样的人,八面玲珑,广有交际,对他目前的助力,才能算得上够用几分。
所以,即便秦平这小子,其实很不靠谱,就这工部李家的事情,也总是做得有欠思虑,但他还是如约的来了。总不过,是要看看秦平手中的潜力,也看看,这秦平是否堪用。
这时候,有了楣姝的投靠,虽然,昨夜未曾明确表态,但他的内心,却早已是同意了。
不过,同时,楣姝对于他不速而来的疑惑,其中深意,在当下,他猜不透。
要说这蕙芷坊的地儿,便是秦平安排的,不偏不倚,刚好入了这处。总难说便是巧合。
“难道是这秦平,想打楣姝的主意?”
十,此时,也只能这样去想,毫无思绪后,便丢到一边去了。
十在桌上看到楣姝留下的字句,只说急事外出。可十在知晓她身份后,也便明白,必是去公主府复命了。
唤了丫鬟来,一时梳洗完毕,早早便在前边的雅间里坐着。
果然,不一时,刘定州便施施然的来了。
刘定州,才一进门,便倒地磕头。
“爷,您真把奴才急死了。秦小爷听着昨天夜里李家的人没来,一招算错,原以为,夜了你见了人就回去的,不再府里也不过几个时辰,哪料得着,您竟……”
“说什么?既然早就打主意,见不着人,就伺候了回去。怎的打晕了,搁着屋里了。”
“这……”
“好了。”十将手中的茶碗,狠狠往桌上一搁。“最好是一五一十的说,否则,一个都别指望活了。”
刘定州,突然发现面前的公子,显然不是他意料中,那般好忽悠的主。
“怎么?你还要藏着。得,我这就回府吧,也用不着多费事儿,想来你若有老小,无论何处,总不过在这天下。让府上的仆人去办吧。”
“爷,爷,我错了,我错了。这原也不是我的胆子敢做的是,都是秦小爷……不……不不不,是李穆名大爷的主意,说不管工部李家的事如何,只要您上这儿来,一定叫你留在这,时间到了,自有人来拿?”
“来拿?拿什么。”
“自然是,自然是这蕙芷坊的楣姝姑娘。”
“呵呵,果然好胆,借着我的名头来做事了。”
“爷,小的,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啊,不,是……是……是无辜的。”
“好,起来说话吧。”
“啊!是,是。”
“将你们这些勾当,仔细的说来,少一个字,你仔细你的皮。”
……
原来,这刘定州,本市京城里的人,仗着兄长在拱卫营里做了一介小官,也是横行惯了的主,手下还豢养了一批的混混。
一次不着意,冲撞上了秦平,哪知不打不相识,竟是臭味相投,成了铁杆。经秦平的引见,又勾搭上了李穆名。可是这刘定州,作为一个地道的京里人,实话说,委实看不起李穆名那样的主,若不是李穆名的银钱诓着,也不大是合得来的。
这些年,靠着码头边上的活,也成了几桩事,早有自己立户的意思。只是,出了楣坊,也没别个去处。
昨儿,刘定州,虽然接了秦平的差事,要打晕了留在蕙芷坊上,等着他们拿人来。虽然,初时知道这十是个要紧的主,哪知道,那二人竟是没有将十的身份说透。
晚间,秦平的家丁扑了空。一发不得了,这才连唬带吓的实话说了。只吓得这刘定州,神魂俱散,赶紧的四处找了。一直折腾了整整一宿。
此时,见着十,早求不得只当祖宗供着,经这一提,想起秦平与李穆名那两厮的手段,不禁心寒,便也知无不言,什么都说了。
“爷,你老若是看得上,便有差使,小的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