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情顿了顿,执起了水栖霜的手腕,“却无任何动作,叶某很心寒。”
云气翻涌之间,少女一段雪白嫩滑的皓腕上,冒出白色的颗粒小凸起,显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叶情嗤笑了一声:“也不要你什么,取你一点精血压制蛊毒而已。”
水栖霜:……
她本就在叶情的黄泉之中折损了道行,如今修为跌落在闭藏七品,叶情还要抽她精血……
舍不了精血保不了命,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水栖霜怀着壮士断腕的心情,一脸视死如归地挽起袖子。叶情似笑非笑,将法力凝成一枚细针,刺入她腕间。那股至阳至刚的法力在栖霜经脉间游走,她泥丸宫中的本命仙剑嗡鸣,数十道太阴冰魄剑气自发围住叶情的法力护主。
水栖霜还不及收束剑气,剑气便自发围攻叶情那道看似微弱法力——随后便如泥牛入海,再没了动静。陡然灼烫的纯阳法力让她感到椎骨刺心的痛楚,她毫不怀疑,就这么一点法力,足以让叶情,杀了她。
至尊与闭藏境修者,宛如天堑一般的差距,又一次清晰地展现在女修面前。
法力、神通……乃至是剑道,在叶情了面前尽皆无用。她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栖霜有身为当世顶尖强者的义父、义母、师尊、师叔,她是当世第一仙门,昆仑道宗的真传弟子,她有这一辈最顶尖的资质和悟性,若无意外,这一代至尊必有她——
可是这些在叶情面前什么都不是。
没有时间的积累,她还远不足以将资质转换为可以对抗叶情的实力。而她义父、义母、师尊、师叔在毫不知她被叶情挟持的情况下,于她毫无助益。
唯有将来……
待她得证至尊道果,必与叶情了结这一段因果!
栖霜默不作声收束法力,放任叶情那道法力在经脉之中肆虐,从中汲取精血,紧抿着苍白如雪的唇,一语不发。
叶情看她神色,心知栖霜心中不服,他只做不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既有讥嘲,有不屑,有漫不经心,或许也有一缕不自知的期待。
那缕法力觅得女修精血所在,立时裹了透体而出。女修低垂着头颅闷哼了一声,自调息运功,巩固那岌岌可危的修为。叶情取了她精血置入血海深处,以太阳真火祭炼。
“走吧,去桑方郡。”
两人一路御风而去,两日疾行,离桑方郡已然不远。栖霜朝那方向,以昆仑秘传的望气之术观之,那桑方郡有一股玄色水行之力盘踞,东南处还夹杂着一二缕森然血光。而观那气息,并不凝实,甚而略有些虚浮,虽说比水栖霜强上一头,却与那日那大汉口中的藏象巅峰的修为相去甚远。
水栖霜秀眉一挑,转而询问叶情:“叶……孤竹道友,此地东南似乎有些古怪,咱们先去那里瞧瞧?”
她的意思自然是要去的,可是叶孤竹在此,她也做不得主。
叶孤竹含笑颔首,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似乎有南疆巫法的痕迹。”
南疆巫道诡秘玄奇,承自上古,虽被当世归入魔道,实则却与魔道大相径庭。当时,被叶情击杀的那三人身上,便有巫修血炼之物。
那条黑龙,竟是巫修?
水栖霜想起巫修那些层出不穷的毒蛊、诅咒,不禁有些头疼。
“道友知道巫家手段?”
叶孤竹道:“这条窃居离水的龙,绝非巫修。”
水栖霜还没去往南疆游历过,对巫修的了解仅停留在纸面上,她好奇道:“为何不是?”
叶孤竹也不藏私,道:“不论道门魔门,都可称得上一声炼气士,巫修与炼气士的道果截然不同。你适才看到的水行道果,乃是练气士道果。”
水栖霜“哦”了一声,背心发凉。——叶孤竹怎么会知道,她看见的是什么。
“道友……还请助某一臂之力。”
她还未及细想,便听有人呼救,水栖霜神识一扫,果见一修者周身浴血,正持法器与一河中蚌精争斗,且正落在下风。
水栖霜略有迟疑,便见叶情祭起一枚法螺,直放出三道青蓝色神光,周遭阴寒之气大增,那蚌精周围的河流陡然化作一条白色冰河。蚌精被困在河中,那修士却丝毫无损,他找着机会,十几记风刃叮咣乱砸在蚌精身上——竟只还画出几条浅浅的白痕。
叶孤竹乃纯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