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扬五米之外都能听得清楚。他眉头微皱,按了两声喇叭,缓缓在童霏璇身旁停下。
“上车。”陈潇扬示意。
童霏璇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江岸趴在车窗上问陈潇扬:“倘若明年今日,你与本公子皆是单身,我们组团天岩寺出家,皈依佛门,如何?”
网传天岩寺可以带薪出家,江岸早已心动,不就是剃头穿件僧袍嘛,他可以的。不过一个人多无聊,起码得找个伴深夜侃大山,陈潇扬这只单身狗就很合适。
“江施主,佛门乃清静之地,断然不会接受你这样六根不净之人。”陈潇扬不疾不徐地说,确有几分隐逸尘寰的得道高僧之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然我也一样,贪恋着红尘俗世,切莫惊扰佛祖。”
童霏璇伸出大拇指,赞道:“好觉悟,i 服了 u。”陈潇扬自我认识深刻,真是千年难得一遇,鉴于此,她要给“趣味数独”一个五星好评。
为尽地主之谊,陈潇扬对江岸说:“跟着我的车开到市区,晚上带你饱览c城风光。”
江岸长吁短叹,“本公子业务繁忙,为网管事业鞠躬尽瘁。晚上赶回去值夜班,想我的时候打开世纪情缘app,本公子在线上等你夜聊哦。”
陈霸天先生:“……”
回程途中,路上景色依旧美不胜收。陈潇扬专注开车的侧脸倒映在童霏璇眼中,有点熟悉却又有点陌生,不过还真挺好看的。
余光注意到童霏璇凝眸沉思,陈潇扬问:“在想什么?”
“假期结束,要回去上班了,真是淡淡的忧伤。”
虽然童霏璇在旁人眼中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但她本人觉得自己有愧工作狂称呼,不然为何每次假期结束都对上班有一万个抵触心理捏?
旧项目要汇报,新项目要开工,呼……她要打鸡血,燃起斗志,为早日包养小鲜肉努力奋斗。
“七天假期,你的体重成吨增长,眼看别的同事都瘦了,你摸摸肚子上的赘肉,是不是更忧伤了?”陈潇扬狡黠一笑。
“陈潇扬!”童霏璇大吼一声。
“本公子在。”
“……”他是被江岸附体了么。
之后的一段路,童霏璇都是睡过去的。侧身背对陈潇扬,总算觅到一阵清净。
醒来时已到自家楼下。童霏璇睡眼朦胧,坐正一低头,身上覆盖的天蓝色毛毯掉落脚旁。她捡起,陈潇扬顺势接过,叠整齐放向后座。
“胃还难受吗?”陈潇扬问。
“不啦。”童霏璇摇头。
哇哦,陈同学还挺会关心人的嘛,心底不由地漫过一丝暖意。
童霏璇解开安全带,注视陈潇扬从黑色双肩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她面前,“说好给你惊喜,这个才是真正的。拿着,回家再看。”
童霏璇接过信封,淡粉色很厚实,捏在手里质感不错。她故作惊讶打趣:“陈同学,你该不会写了情书向我表白吧。”
陈潇扬应声:“是啊,所以叫你回家看。当面拒绝,我会心痛的。”
“那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纠结的时候掷硬币,不论结果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一唱一和说得和真的似的,配合相当默契啊。童霏璇无奈地想。
陈潇扬舒服靠着椅背,满面春风,哼着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有种做坏事得逞、当小人得志的快意,也不知信封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绝不可能是情书。
当年写情书被陈潇扬偷看,嘲笑的劲童霏璇到现在都记得。
陈潇扬当着她的面,举起未完成的情书声情并茂念道:“亲爱的白白,我是一个躲在角落里默默关注你的女生,你的笑容像天边的彩虹温柔洒进我心里,你打篮球帅气的动作令我怦然心动……童霏璇,你文笔这么差,白烨知道吗?我都读不下去了。”
白烨作文写得好,经常作为高分范例在语文课上朗读。童霏璇从陈潇扬手中夺回情书,想抽他,“滚。再差也比你强。”
“不滚。”陈潇扬理智摇头,坐在童霏璇椅子上,“顺便告诉你,写情书这种俗事,我说什么也不会干。”
陈同学,您光是收情书就能收一抽屉,还需要写么,呵呵哒。
打开车门,右脚刚着地,童霏璇又转过身来告诉陈潇扬:“前几天我碰到杜茜莹了,人家对你念念不忘,你的心里有没有掠过一丝躁动?”
陈潇扬的表情由笑转成无语,半晌,问道:“那是谁?”
“少给我装傻。”
童霏璇眯着眼,微微一笑,下车快步跑进住宅楼,留给陈潇扬一个巨大的悬念:杜茜莹到底是谁?
是c城一中门口卖肉夹馍的还是卖蒸饺的老板娘?以前上学的时候他经常吃这两个摊点,作为大主顾,人家念念不忘也是应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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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童同志正系着围裙站在餐桌前包馄饨,馅是童霏璇喜欢的香菇菜肉。童霏璇换上拖鞋,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