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眉心紧拧,众人都只让她莫负陛下,为何不担心陛下负她呢,想着就道:“霍统领许是想错了,指不定是陛下负我呢。”
声音软软的,似有些委屈。
霍陵见她眉峰蹙起,神色认真,不似笑话,她舒了口气,帐内静谧而安宁,让她也觉几分安心,她认真回答:“你由陛下教养,更是她抚育,自己的孩子,不会害你。那一箭非她所愿,你不醒,她不睡,照顾你多日。虽说是她对不起你,可是她做的也够多了,为你放了安氏重臣,为你让文博侯复起,委以重任。又担着昏君的风险,与你在一起,小殿下,你可曾吃亏了?”
自是没有的,安阳摇头,抿着唇角,不想说话,又走回软榻上,自己捧着书本,也不去看霍陵是否走了,目光无法凝结,总是想着昨夜的事,她碰了碰自己的唇角,心里就觉甜蜜,陛下待她好,她自然知道的。
以前的事,她不记得了,只是人都会犯错,她就不该抓着别人的错处不放,应该善解人意些,她想了会,觉得自己想通了,便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在软榻上小憩。
睡得迷糊间,似被人揪住了耳朵,她摇摇头,捉住了那只手,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陛下柔和的笑颜,她立时坐起来,抱着她,笑道:“陛下今日回来早了些。”
有人等着,自是归心似箭,奕清欢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的小耳朵,笑道:“我对于狩猎并无兴趣,且让他们去玩,我回来早些,还有些加急文书需看呢。”
原来不是来看她的,安阳神色黯了黯,黑漆漆地眼眸里满是委屈,眉头一点点落下,又道:“陛下今日,玩得可开心。”
“尚可。”奕清欢随意应付一句,回头见她小脸绷紧了,就知她又生气了,忙道:“我回来这般早,自是早些见你,你还生气,有些说不过去哦。”
安阳咬着指尖,踌躇了会,跪坐在塌上,想着昨夜陛下吻她的情景,牵住陛下的手,低低道:“陛下,闭上眼睛。”
奕清欢不知她想做什么,为哄着她,也只好闭上眼睛。
她正细想间,唇间被人亲触,她心中好笑,不欲戳破,牵着她的那只手十分紧迫,生了汗意,有些黏黏的,她鼓励性地紧紧握住那只手。
安阳正心慌难耐,手被回握着,心中似被羽毛拂过,麻麻痒痒,她便伸出舌尖,舔了舔,好像甜了些,整日的思念有了安置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殿下:我主动了。
某人:小殿下愚笨,错失良久。
第77章
安阳的吻过于生涩, 带着年少的美好, 是她主动的, 可是她又觉晕沉沉的, 只听到她的呼吸声,陛下的唇角也很软, 午后的阳光洒进了心内,铺了绿荫的草地, 更刮来了舒软的清风。
吻得深了, 自己就透不过气了, 强忍住不甘,恨恨地推开了奕清欢。
奕清欢听着她重重的呼吸声, 忍不住蹭了蹭她的颈间, 赞赏道:“小殿下,越发乖了。”
哄好了小殿下,奕清欢弯了弯唇, 安阳心性与幼时无异,愈发黏她了, 她将人安置后, 自己去了外间的书案旁, 正襟危坐后,才翻开奏疏。
帐外天色愈发黑了,寒意阵阵,女帝身姿未动,几个时辰下来, 方觉得疲累,回身去内室时,已没了安阳的身影。
侍女道是文博侯将小公子请走了,她虽说有些失望,但也释然,晚膳时,安阳亦未归来,她派人去找,此时,李穆又来了。
她命人将晚膳撤下,坐在那里,等着李穆进来。
新君即位两载,朝中并无动荡,皆是蛰伏在暗中,安氏遗臣犹在观望,新君登位初期,也曾有安氏子孙谋逆,不过小题大做,未成大风大浪,就已偃旗息鼓。
文帝荒唐奢侈,贪婪盘剥,不曾顾念天下苍生,只知自己王权不可随意侵犯,诸王都在蠢蠢欲动,待他死后,更是圈地为王。待奕清欢登位后,更是兴兵勤王。
只是为着各自的利益,诸王起兵不久后,就生内乱,愈发加剧安氏的凋零,愚蠢的人才会立时出兵,蛰伏在暗中的安氏子孙不计其数。
其中不乏安氏嫡脉,只是文帝膝下凋零,仅安阳一女,其余的便算中州王一脉,安墨白无心,但其余人都是不可估量之辈。
休养生息的两载,已让安氏的人等不及了。
已坐稳皇位的女帝,并不惧怕这些。这些人比之漠北人的狼性之举,实在不足一提。
李穆入帐后,先行大礼,他是秘密来此,环顾帐内,并无其他人,他看向神色从容的女帝,心下便是一凛,言道:“陛下,臣有要事欲禀明您知。”
听到此处,女帝冷冷笑了笑,恍然不知,只道:“卿有何言,可禀明。”
李穆握拳,想先求道恩赦,再禀明,可是女帝似乎对于他的到来,并未显示太多的惊讶,这个女子太过可怕,他沉吟了一番,果断道:“陛下,两年前,文帝命家父在江北的军粮里掺杂了大量的石子,数万担粮食,只有一半的粮食。”
闻言,女帝眼中闪过寒意,袖中双手握拳,面上并未为之影响,只道:“哦,竟有此事,朕竟不知文帝竟如此歹毒。”
出征漠北,数万担粮食,便是救命粮,文帝知晓江北会胜,故而行此举,让他们在归途中无粮,引发内乱,他再命人击杀。
既击退漠北,又可免去江北坐大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