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李秋霜瞧着不免有些心疼,想抬手为她揉揉,却还是按捺住了心底的悸动。
许怀安并未注意到李秋霜的动作,只道:“这上面还有一部分我没有看懂,但连蒙带猜也是懂了个大概,这上面记载的是罗刹门的往事,老门主本有三个儿子,但是最小的幼子却在一场意外流落中原,仅剩两个儿子,老门主年迈,却没有退位之意,时间久了,两个儿子都待不住了,长子还好,次子却无法容忍,在设计杀害了长子后又幽禁了老门主,又血洗了反对自己的人登上了罗刹门门主的位置,弄得罗刹门里人心惶惶,那些对老门主忠心耿耿的人见次子这般残暴便悄悄派人去中原意图寻找老门主失散的幼子,却也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原来那幼子为中原一户人家收养,自幼练文习武,聪明贵重器宇不凡,那些人便将幼子秘密带了回来,意图将那次子赶下门主之位,那幼子的手段也是厉害,竟然设了个计中计,防不胜防的次子便被幼子困杀在罗刹门地牢中,放出了老门主,老门主去世后幼子便顺势登位,成了如今的罗刹门门主。”
李秋霜安静听罢,不由皱眉,道:“这罗刹门主乃是中原武林中人养大,却不想其势成后竟然反咬了中原武林一口,真正是令人心寒。”
许怀安眨了眨眼,笑道:“殿下可曾听说过东郭先生的故事。”
李秋霜颔首道:“这罗刹门主的确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许怀安笑了笑道:“其实也无怪乎,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且不看他,其实很多中原人也与他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金欲权势,无论哪一个都是当世人所追求的,不少人也因此迷失了本心,不是吗?”
李秋霜面上有些怅然,颇为认可的开口:“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本就是个巨大的利欲漩涡,很难有人能坚持本心。”
许怀安闻言,不由看向李秋霜道:“那三娘你呢?世人皆有所求,三娘你所求的是什么?”
李秋霜看向许怀安,墨眸微敛。
“昔日,我以江湖名号为所求,如今我之所求不过天下太平江湖平静,护一方安宁。”
许怀安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李秋霜所求看似简单,却是难上加难。
“夫君呢?”李秋霜偏头看向她。
“我……”撞入那双深沉的眸子,许怀安想了想,终是执笔在纸上落下四个字。
自在随心。
许怀安看着李秋霜道:“我之所求,不过如此。”
李秋霜见着,不由弯了弯眸子,抬手揉了揉许怀安,声音郑重:“你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
许怀安看着她,面颊不自觉的发烫,话都不会说了。
李秋霜见着,不由弯了弯唇,随后道:“早点休息吧,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去往徽州黄山了。”
历届武林大会都是在黄山举行,齐州离黄山距离较远,必须得提前先走。
李秋霜说完,便向梳妆台走去,看向李秋霜的背影,许怀安终是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
“三娘!”
“嗯?”李秋霜不由回头看向她。
看向李秋霜,许怀安张了张口,喉间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没……没什么……”终是将口中的话语咽了下去,扯出一抹笑意。
李秋霜皱了皱眉,察觉许怀安隐瞒了一些事,但李秋霜不愿强求于她,神色软了下来道:“别在那站着了,去洗漱吧。”
“嗯。”许怀安低着头应了一声,双手不自觉的紧握在侧,紧紧咬住牙关。
她害怕了。
在那些话都要脱口而出的那一瞬,她害怕了。
李秋霜的温柔令她贪恋,她害怕这一切都是幻影,在她说出喜欢李秋霜时这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李秋霜也会离她而去。便是在一起了,她们如何面对悠悠众口,两个女子相爱,只怕是会叫天下人所唾弃。
她无法面对那样的情况,所以她害怕了,她不敢去赌,哪怕有九成的希望,但只要还有那一成在,她就不敢去赌。
她恼恨自己的无用,在最后关头竟然退缩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烛火已熄灭,只有淡淡月光透过窗纸照了进来。
许怀安拥着被子,幻想着她所拥抱的是李秋霜,她闭了眸子,无声开口。
三娘,我喜欢你。
凌绝三杰共同要去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不少人都对此次的武林大会充满好奇。
先是罗刹门直言要夺武林盟主,再是向来不争这些的凌绝宫直接派出凌绝三杰前来参加武林大会。
凌绝三杰的名头无人不知,尤其是李秋霜,不少人预测这次的罗刹门怕是要栽了。
但李秋霜却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弥烟的实力她最清楚不过,若真的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所以便更加勤勉习武。
因为代表门派,李秋霜点了十名弟子随行,一行人在七月初由凌绝宫出发,预计七月底赶到徽州。
马车悠悠驶着,许怀安再度看了眼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的李秋霜便放下了车窗帘。
同行的还有巫云枫,见着许怀安这般模样不由打趣道:“旁人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许公子才与秋霜师妹分开,便想念了吗?”
许怀安面颊微红,忙道:“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