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烟却是有些不屑,许怀安不置可否,李秋霜待李承煜的确不错,若按照李秋霜的解释,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李承煜究竟是何目的,没人知道。
“话说回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说你死了,你是怎么被李承煜带走了。”弥烟又问。
“我差不多死了,但又被他找人救了回来。”李秋霜低声开口。
弥烟怔然。
“方君逸死后,祁王带人欲将我射杀,上百箭矢,若是正盛之时定然奈何不了我,但那时的我已经是油尽灯枯,根本避无可避。”李秋霜声音淡淡,对那般场景竟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我身受数箭,其中几支还擦过我的心肺,当下便什么都不知了,再醒来,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李秋霜话音刚落,便见许怀安的双手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她不由伸手覆盖上许怀安的手背,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放松。
许怀安吐出一口浊气,随后道:“这些债,我会一点一点向他们讨回来!”
弥烟看着她道:“你准备何时去生死谷,都带谁?”
“便要秀清与我们同行就是,你带着人在此留下帮太子。”许怀安安排道。
弥烟却不同意,皱眉道:“就你们?不是妾身说小公子,有点冒险了,若是再遇到玄殷殿杀手……”
“那便杀了。”许怀安开口,声音却是冰冷无比:“长陵卷我已修至第八层,仅剩一层便可彻底突破,然而长陵卷八层,却已然能傲视如今的江湖,便是各大门派掌门亲自来我也不惧,小小一个玄殷,能耐我何?”
她眉眼阴鸷冷血,那种不经意散发的狠戾决绝令李秋霜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以往的许怀安温润儒雅,何曾像这般,宛如鬼魅罗刹?两年多的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不仅武功突飞猛涨,还致使她性子大变?
李秋霜不敢去想。
“待会我去一趟太子府,你给我备上一张假面。”许怀安冲弥烟道。
“你去太子府作甚?”弥烟皱眉。
“该走了,有些东西我得交待一下,顺便看下林姨。”许怀安起身道。
“我与你同去。”李秋霜跟着起身。
谁知许怀安拧眉冷喝一声道:“你不许去。”
李秋霜愣了一下,许怀安自己也愣了一下。
李秋霜深吸一口气,看向许怀安道:“为什么?你何时与大皇兄有了联系,你同大皇兄一起不就是为了对抗父皇与祁王晋王?为何我不能去?”
许怀安捏了捏拳头,低声询问道:“你想回去?”
李秋霜不自觉皱眉:“我没有说这个。”
“李秋霜!”许怀安双手捏的指节咯吱作响。
她抬头,眸光狠戾的瞪着李秋霜:“你想都别想再回去,我带你回来,可不是为了再将你送回去!”
屋中气氛瞬间冷凝。
许怀安回过神来,便见李秋霜眉宇紧锁,一双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许怀安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但她的确不愿李秋霜再回去,随后哑着嗓音开口:“弥烟,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说罢,头也不回的的便准备离开。
李秋霜欲叫住她,却被弥烟拦住,弥烟看着她摇了摇头,李秋霜只好抿唇放弃了。
许怀安出了屋子,只觉胸口堵了一口浊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的,不免暗恼自己不够冷静,只不过叫李秋霜一句话,便失了方寸。
她吸气吐纳,待心境平复后,寻思片刻也未拿假面,兀自带了自己的银面便仗着轻功转瞬消失。
下朝之后的李承旭只觉得颇为困怠,昨夜兵荒马乱的,到了后半夜才歇下,一大清早却又要上朝听那些老东西勾心斗角,好不容易不用去养心殿却又被李承煜拦住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若是以前,李承旭对李承煜还未曾有那般高的警惕,说不准会将昨夜之事说漏嘴,但被许怀安提醒之后,他便对这个弟弟多了厚重的防范之心,故而李承煜说什么他便应什么,提及昨夜便说是世子调皮,惹得府上不得安宁,一时间李承煜也无话可对,只是神色恹恹,却透露出一股子阴狠。
同李承煜道别后,李承旭回到府上,却被下人告知秦姑娘来了,顿时连朝服都来不及换,匆匆去了会客厅,果然便见那黑裙银面的姑娘坐在那品着茶。
“秦姑娘怎的来孤府上了?所有事传书于孤便是。”李承旭道。
许怀安放下茶盏,冲李承旭颔首示礼,随后道:“我来是寻殿下有三件事相告。”
“秦姑娘请讲。”李承旭坐在首座,略略颔首。
“想来殿下已知林老板是我的人,昨日林老板查出,空鹤楼那傅玉仪背叛于我,与玄殷殿勾结一起,并且得到消息,那李承煜欲转移庄中一物,我得到消息,心知再不出手可能就错失良机,且傅玉仪不可再留,当下便着人做了安排,由林老板抹去傅玉仪,但傅玉仪对林老板也起了疑心,安全起见我这才命影卫护送林老板到殿下这来,请殿下护林老板一回。”
说着,许怀安起身冲李承旭拱手一礼,又道。
“我在此,谢过殿下大恩,我必不相忘。”
“姑娘不必多礼。”李承旭虚扶一把,随后又道:“那另外两件事是何?”
许怀安又道:“我昨夜探庄,却是差点中了那李承煜的奸计,不过却也因此得知,晋王殿下,才是真正的玄殷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