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树林深处走去,周围的白雾就越来越浓,原本还能透过雾层模糊地看到头顶弯弯的弦月,可是到后面,除了手里抓着那一把头发的感觉,在一片漆黑中,锦乱连就走在前面的常弥生都看不到了。
伸手不见五指啊!
头发不动了,常弥生停了下来,锦乱松开手,向前方摸去想要抓住常弥生的手臂,可是常弥生突然又往前跨了一步,活生生地不见了!
心底一惊,锦乱伸出双手往前摸去,却摸到一堵感觉跟水一样的墙,手从墙面穿了过去再收回来,手上一滴水都没有沾到。
锦乱一头扎进水墙中,视线一下子明晰了起来,常弥生就站在水墙的那一边,可是面前却出现一群举着三叉戟穿着黑羽盔甲的兵将,呈半圆形团团围住了他们。
所以……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锦乱只觉得脑门的条条黑线都要起来了,站到常弥生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这是什么鬼地方……”
“你出去,这和你无关。”
“什么什么?”锦乱瞅了一眼那群凶神恶煞的兵将,咽了咽口水往后退去,“那我出去等你,你赶紧出来……”
“不许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锦乱在心底哀叹一声,定在了原地,望着常弥生的背影,在心里预估着打起来会有多少胜算,可是看常弥生站在那里,好像一点都没有要开打的意思……
一个身影远远地跑来,人还没到,喊声已经传了过来。
“报——魔君有令!把闯入者带到殿前!”
那几个兵将对他们举着三叉戟,凶狠地瞪着他们:“走!老实点,快走!”
锦乱慌了:“去去去哪儿?”
常弥生没有回答她,迈开脚步跟着前面引路的小兵走去,向来无神的双眼里,竟涌动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走!快走!”
兵将催促锦乱,锦乱没办法,只能跟上去。
地宫深处的殿中,魔君高坐在上首,一只黑不拉几的乌鸦从很上面很上面的一个小洞中飞进来,落在魔君的手旁,嘴里还衔着一片陌桑叶。
魔君哼笑一声,捻起那片陌桑叶拿在手里轻旋,扫过那只盯着他的乌鸦,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放宽心,不会忘了答应的事。”
黑乌鸦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从那个小洞口飞出去。
可笑。真的是,什么角色都想在他这里占便宜,他是这么言而有信的人吗?
夜摩随手一扔,将陌桑叶扔到一旁的桌上,望向走进殿内的两人。
走在前面的常弥生只抬头望了一眼,就垂下了脑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殿中央,衣摆一掀就跪倒在夜摩的面前,腰板却挺得笔直。
这这这……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啊!
走在后头的锦乱已经完全蒙了,纠结着要不要也跪下,可是讲真她一点都不想跪……
就在锦乱纠结的当口,夜摩轻扫了一眼,轻飘飘的话语传了过来。
“起来,成什么样子。”
常弥生起身,不发一言地平视着前方站在那里。
锦乱瞅他、瞅他、再瞅他!可常弥生就是不看过来!
……好烦躁!
“先把他们带下去。”
“是!”
两边的兵将要上来带他们,锦乱再也忍不下去了,站出来直指最上首的魔君夜摩。
“等等等!你为什么要抓我们!我们一没打你的人,二没砸你的东西,三没毁你的地方,我们就是不小心闯进来了,至于嘛!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夜摩的脸上明显有几分不耐烦,语调稍稍高了些:“带下去。”
“遵命!”
兵将上前来,把锦乱和常弥生拖走了,只剩下一串“喂喂喂”的回音。
两人被关在不同的地方,锦乱不停地在铁牢里来回走动,怎么都想不通这发生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再想起常弥生那个反应,就跟温水煮青蛙似的,温水是坐在最上面的那个,青蛙是常弥生,而她好像才是最急的那把火!
什么常弥生嘛!真是的!
锦乱怨愤地往地板上一坐,半撑着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咚咚咚。
牢门边响起三声短促的轻敲声,一个蒙着黑面纱的女子站在门外,望着里面的锦乱,朝着她挥了挥手。
锦乱赶忙跑到牢门边去,抓住铁门探出头去:“你是谁?”
那女子隔着黑纱把手指压在嘴巴上:“嘘。我是来救你的,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锦乱尽力压低了声音:“要是能不留这儿,我才不想留在这儿呢,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们认识么?”
女子摇了摇头,手指抱住锁轻轻一捏,推开牢门把里面的锦乱拉了出来,什么都没有解释拉着她就急急往外面走去。
锦乱抽回自己的手:“不行,还有一个人跟我一起来的,我要和他一起出去!我不能一个人跑掉!”
“你是说……”
“他叫常弥生,你知道他关在哪里吗?我要去把他一起救出来!”
女子又摇了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听说过有这个人。”
“那就是他没有告诉你们他的名字,但是他和我一起被关进来的,一定在这里!我要去找他!”
女子拉住锦乱,皱起了露出的双眉:“被关进来的,只有你一个人,再没有其他人了。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锦乱不相信,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