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蜂蜜过些天再去卖,行不行?你还有钱吃药吗?”丑姑又问。
“可以啊,你不用管我。我还有点钱,吃药尽够了。”宁二答。
这几次进山,他多少也有些积蓄了,自己再添点钱,能抓十天的药了。而且,下次的药钱还能指望着蜂蜜和桔子的钱。这样,他手头上就多少有些余钱,不怕把那五两银子花光了。
第二天趁着雪还小,丑姑起了个大早把柴运到岔道口,等着柱子爷孙俩帮她带走。然后她就自己回家了。晚上柱子和宁二过来,给她把驴子送回来了顺带把钱给她。
“两只山鸡六十个钱,我们平分,你家的柴,总共得了六十个钱。加起来只有九十个钱,还不够一百的整数呢。”宁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谢谢。”丑姑道了谢,收下了,虽然钱少,但有节余她就开心。
接下来,丑姑安心在家里歇了三天,把蜂蜜也全部过滤处理好了,这次的蜂蜜多,把一个能装十斤的坛子,装了一大半呢,她估计有七斤多到八斤了。
接着她又腌制了些酸白菜和萝卜。菜园子里的新鲜大白菜与萝卜,她留了一半,给盖了一层厚厚的高粱杆,上面还又盖了几捆茅草当保温层。她没有象村里其他人那样,把白菜萝卜全挖回家下窖贮存。她觉得下窖也比不上长在地里的新鲜。
第五天,姜春花冒着风雪过来了。她来找丑姑做针线活,并且把上次帮丑姑整好的鞋底子等物全拿过来了。
“弄了这么多?”丑姑惊讶的问。这里足足有十多双的份量呢。她给的那点东西,应当不够啊。
“反正冬天没事干,多做些出来,慢慢穿啊。再说了,你家人多,一个人还分不到三双呢。”姜春花笑道。原来丑姑的娘虽然会给儿子和自己做些鞋子,但整鞋底这等粗活儿,还是姜春花和姜奶奶先帮她弄好。所以,她娘取了六双鞋底子走了。二双她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人二双。剩下的就全是丑姑的,共有五双。一年四季的都有。
姜春花脸上已经消了肿,但还有些青紫的痕迹。可见姜奶奶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气力。她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常年干体力活,力气可不小。这几天,姜春花没出过门,整天关在家里整鞋底子。
姜奶奶对她的内疚稍纵即逝。她整天都在关注姜大牛的脚,又是觉得桔子没卖出去,心里烦燥,也不管姜春花。
村里人也有冒雪出去卖菜和卖桔子的,但姜家没人能出去,姜奶奶自己想出去也不敢,怕自己年纪大了,背着重物走不了这么远的路。要是她再生病了,就真的没办法了。给姜春花看病,用去了三十斤桔子,和六十多个钱,着实令她肉疼,使她越发不想看到姜春花了。
两人边做活边说闲话,不知不觉的就说到了姜春花挨打的事情上。
“你奶奶干嘛把你打成这样?”丑姑不解的问。
在她的印象中,姜春花脾气非常好,人也十分勤快,姜奶奶吩咐的事情,她一向都完成的非常好。就是姜奶奶骂她,她也不可能顶嘴。丑姑认为姜奶奶也不至于因为姜大牛自己扭伤了脚,就生这么大的气,爆打姜春花。她很怀疑姜大牛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嗨,也不过是因为我喝了一碗鸡汤。就是上次你给的那只腌山鸡。平时家里有点好吃食,都是大牛的。”姜春花轻描淡写的说。
其实她也恨奶奶太狠心了,她都是快要出嫁的大姑娘了,就为她喝了几口鸡汤,就狠心煽了她一大耳刮子。奶奶虽然平时也会骂她,但真还没动过手,前几年,她还小的时候,奶奶气急了也只是在她身上拍打几下,就算是疼也就是当时疼一下。而不象这回,差点儿把她牙齿都打掉了。
当时奶奶脸完全气变形了,好象她喝鸡汤,是件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这一耳刮子,不仅打的是她的脸,打的也是她的心。她对这个家已经完全失望了。
“不至于吧?难道你们家,一直是他吃好的,你吃差的?”丑姑不敢相信的问。
姜春花苦笑几声,才说:“哎,我习惯了。”
丑姑完全不能理解,以前吴猎户在时,姜家可没少吃山鸡野兔子,至于吗?又不缺这点子东西。在她的想象中,了不起是姜大牛吃大部分,姜春花吃的少而已。哪里想到,因为一碗鸡汤,姜奶奶能把姜春花打成这样。
其实,她没想到的是,现在的姜家可不比以前了。吴猎户不在,不仅仅影响到吴家的生活,还影响到姜家了。以前的姜家真是沾了吴猎户很大的光,重活吴猎户帮他们干了一大半,山鸡野兔子随便拿给他们吃,平时零嘴儿,衣服布料也没少给过。
可现在呢,姜奶奶把家里的银子全拿出去给姜大牛订亲了,原本他们家常吃的山鸡也成了稀罕物,其他好东西就更别谈了。所以,一见到春花居然敢大大咧咧的喝鸡汤,姜奶奶那个火气就直往脑门窜了。
她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姜春花喝了鸡汤,往深里说,她还在生气丑姑没有多拿些山鸡野兔子给姜家。以至于,现在姜大牛都难得吃上一顿肉食了。
这时候,丑姑无比庆幸,她不用嫁给姜大牛。有这样的家庭环境,姜大牛的性子能有多好,能有多会照顾妻小?实在值得商榷。她甚至怀疑,姜大牛根本就不会把老婆当人,要是连生两个女儿,估计他还会打老婆呢。而姜奶奶这么强势的性子,嫁到他们家的媳妇儿,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