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大小小的跟踪不断,所有出面挑衅的全部有来无还。
他是个心细如尘的人,一直在小心谨慎地试探九渊。我太了解他了,多番试探未果,他定会痛下杀手。就这么迫不及待么?我冷笑。
九渊平日里虽忽而冷漠,忽而邪气,但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是嗜血的,霸气凛然不容触犯。刀锋般的气质在这一时刻尽显无遗,残酷而果断。
由于雪山上物资并不丰富,山脚下十分萧条,之前住的客栈都非常简陋。
而我这些天一直昏昏沉沉,梦醒时常不知身在何处。惊醒之后,我总是细细回忆那场背叛,享受那剜心刮骨的恨意。我想,只有痛得淋漓尽致,才能给我振作下去的勇气。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这就是我的写照。
出了雪山范围,才看到一座像模像样的城镇。城门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鬼城”两个大字。
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城镇会有这么森不吉的名字。
城里出奇的繁华。我们很快便找了一家像样的客栈休息。
早在业火老人的茶馆,我就恢复了触觉。然而,我却感到身体每况愈下。寒气入骨,冷热交替。内伤使我十之八九的经脉受损严重,难以复原。作为医者,我知道即使度过这次劫难,我恐怕也不得善终。
夜凉如水,安家客栈内。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成眠。熬到半夜,感觉自己躁热不已,我起身来到梳妆镜前。镜中的自己面若红霞。喝了一杯水,我无奈地回到床上。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听到窗纸沙沙作响,对于这万赖俱寂的深夜以及失眠的我来说,格外的清晰。
我浑身一凛,当即吞了颗醒脑提神的药丸。果不其然,片刻之间,我就闻到一股淡香。
看来他改变主意了,打算活捉我?呵呵,这次,是我又有了什么利用价值吗?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我轻轻地从枕头下抽出业火老人送的短剑,黑暗中,我弯下紧绷的身体,警惕地眯着眼睛。九渊就住在我隔壁,可天知道他有没有被缠住。这个时候,我只要一出声,便会被带走,因为,我已经闻到床幔外那杀手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经年累月的杀人,他们身体上浸入的血气是洗不掉的。
床幔霍地被掀开,我先发制人,左手甩出九尾针,右手持着短剑横在前,我飞快地冲向屋外,嘴里还大叫着九渊九渊,鬼哭狼嚎一般。
同时,我听到了毒针刺入皮,以及对方几不可闻的闷吭。
可下一瞬间,一把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我想大声喊叫,对方已在这之前封住了我的嘴。我呜呜地尽量发声,该死的九渊,怎么还不来!
“别费力气了,他现在自身难保。”对方得意地说道。经过这么多天的挫败和隐忍,终于扬眉吐气了!
“放开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低沉而磁,却让人觉得是死神的召唤,冷酷绝情。
呼,我长出一口气,九渊终于来了。
看来,他倒是睡的安稳。一身月白色的里衣。上衣的扣子随地扣了中间几颗,桐色结实的肌就这么展现出来。头发没有任何束缚,自然地披散,几缕不羁的碎发挡在额前,使他更显冷酷邪恶。
他的右手持着银色噬魂戟,就这样站在月色之下,如神兵天降。
只是,我瞄到他赤着脚,没穿鞋……心下慨叹美中不足。
杀手把架在我颈上的刀收紧,我细嫩的皮肤就这么被划出血丝。、
我看到九渊的瞳孔略微缩小,一如相遇时在雪洞之中,像狗一样……
身边杀手有些紧张,这些天的交锋使他们对九渊产生了恐惧。
而我方才的躁热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寒气在身体里游走。我只穿着里衣站在屋里,勾起了体内的寒气。
又来了!对此我感到十分头疼。我每天都处在冰与火的洗礼之中,这是前兆,提醒我稍后的酷刑。
我闭了一会儿眼睛,直到适应身体百的巨烈痛楚,才睁开眼。
我看到九渊眼里闪过的霾,我知道他不耐烦了,这个杀手,死的会很惨。
快的让我眼花缭乱,杀手已经被九渊的噬魂戟钉在了墙上。
“来的这么晚,害我受苦受难,还有,杀他你倒是用飞刀啊,外一他手里的刀伤了我怎么办?”我质问,气势汹涌。
铛的一声,九渊把手中的刀掷在地上,刀,是从杀手手中夺来的。
“肤浅。”他扔给我一句评价。
我气愤地迈步向前要同他理论,突如其来的巨痛在我身体里炸开,我一瞬间的眩晕,挺尸似地倒向地面。
没有如期的碰撞,九渊伸手揽过我的腰,炙热的温度透过里衣使我轻颤。
他的体温已经吓不到我了,虽然体寒,但我已不像雪山脚下那般。而且相反,我还很享受这温暖,融入我的经脉,暖融融的舒适。原来是九渊用内力替我暖身,免我受苦。
我故作虚弱地趴在他前,汲取温暖。我敢保证,他一下刻就会把我扔出去,一如前些天的鲁。每次运功替我驱寒,他总是用扔的丢开我,满眼的不耐。
我常猜想,他要用蛟蔓救的人一定很重要,否则,他怎会容忍我这般无赖的女人?
想到即将失去热源,我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不知羞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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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