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没用的书做什么,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你跟着我好好在农村锻炼就行了。”
“哎呀赵营长,人家上级的广播现在可都说了呢,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我也无非看一些毛.选之类的书,你怎么能说没用呢,这话真是错误。赵营长,你先走吧,你说的工作,我们明天再谈吧。”
“那行那行,茉茉,你往后缺什么书,吱一声我给你找,有那种人吧,你可不能随便相信的。”
赵红兵瞪了孔志斌一眼,大摇大摆走了。有了上回被撵出公社大院的教训,孔志斌硬忍着没发火,韩信能人□□之辱,早晚有一天让这小子好看。孔志斌觉得陈茉茉这样的姑娘,冰雪一般聪明剔透,自然是明智的,尤其两人现在关系已经很明确了,没必要理会赵红兵这种人。
然而想是这么想,刚才赵红兵那个夹枪带棒的讽刺,却很难不让人生气。孔志斌等赵红兵走了,抬脚跨进广播室,脸色阴郁地责问:“茉茉,你怎么还跟他来往?”
“志彬你说什么呢,人家赵营长也是公社的干部,我跟他完全属于工作关系,你要理解我,我总不能不工作吧。”
孔志斌暂时压下心里的不快,在陈茉茉对面椅子上坐下,却在瞥见办公桌上的一堆瓜子壳之后忍不住了。
“工作关系,工作就是在这儿嗑瓜子闲聊天?茉茉,如今我们两个关系已经很明确了,我理解你,你也要理解尊重我,我们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呆下去,像他这种人,你可不该跟他多牵扯,你往后少搭理他。”
那语气带着几分告诫和不悦,陈茉茉眼眶一红,忽然就委屈地掉了眼泪。
“志斌,你怎么也不相信我?我以为你是懂我的,连你也不理解我了吗。”
“不是不相信你,我……我也是担心你。”孔志斌看着陈茉茉委屈凝噎的样子,心中就软了下来,放缓了语气说:“茉茉,你跟这种人可不是一类,你一个年轻姑娘家,长得又漂亮,有知识有才情,你是什么身份?你跟这种人接触多了影响不好,我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你以为我想吗?”陈茉茉眼角瞟着门外,抹着眼泪哭得更加伤心了,“你以为我想应付他?我有什么办法,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来这鬼地方插队,离家那么远,我无亲无故的,赵红兵这样的人,我得罪的起吗?我无非也是生存立足,我能怎么着?你为我着想了吗?”
“不是,茉茉,你别哭呀。我也是担心你,我怕你跟他接触多了不好,这种人明显心思不正的。”孔志斌被她哭得心疼,忙又道歉,“是我不好,别哭了,你哭得我都心疼了。”
“你要是真心疼我,你想个办法让我早点儿回城,我哪还用受这个委屈?哪还用应付这种人?志斌,你不知道,我实在太不容易了,可是你明明找得到关系,你却不肯帮我。”
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孔志斌心里无奈烦闷,不得不想,陈茉茉现在的态度也太功利了,他其实能够理解,这兔子不拉屎的乡下穷地方,陈茉茉从大城市来插队,生活该有多么不容易啊,必然各种心酸委屈。陈茉茉这样也可以理解,孔志斌觉得,那些嫌弃女孩子功利势利的,无非都是些没本事的屌丝,男人有足够的资本吸引女人,包括钱财地位,这有什么不对?可是这个年代,他如今蛰伏等待着高考腾飞,眼下他的优势能力还没法完全施展开,他也着急没法子呀。
孔志斌在心里暗暗说,钱会有的,地位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按照他的谋划,用不了几年他就会有足够的能力改变现状。
见陈茉茉眼泪汪汪的样子,孔志斌只好耐心劝道:“茉茉,关于这件事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就算你招工回城,也只是个普通工人,哪能跟大学生相比?你现在就不要想那些了,一定要静下心来复习,高考时间可不多了。”
陈茉茉低着头,慢慢止住了眼泪,小声嚅嚅:“志斌,我也是太心急了,这阵子我也在看书复习,就是……胡乱担心,你知道的,我从小学音乐,文化课本来就不怎么重视,这阵子复习数学弄得头疼没信心,我怕我考不上,不能跟你一起回城了。”
孔志斌知道陈茉茉这些心思,只能想方设法安慰了半天,鼓励她好好复习,她已经比别人占了先机,一定能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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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认门儿”,冯荞其实还是很紧张的,不管丑媳妇俊媳妇,姑娘家第一次上门见公婆,难免都会有点忐忑吧。一早起来,她就仔细梳好辫子,穿上新做的衣裳,等着杨边疆来接她。
按当地习俗,杨边疆要带着媒人一起来接冯荞。其实这里头的用意也很简单,那个年代的农村,青年男女往往都是媒人介绍,相亲之后订婚,很可能两人就相亲见过一次面,根本还不熟悉,说不上话,甚至连人都认不准,这就需要“媒婆嘴”的调剂了。
可他们两个不一样,这个勉强充任的媒人是冯荞亲二伯娘,并且媒人自己都不太认识男方家人,于是二伯娘大手一挥,叫杨边疆自己带走就是了。
杨边疆当然没意见,很愉快地带上冯荞就走了。三里远的乡间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