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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历286年11月4日
西区——红姬咖啡馆
夜,是那么孤独,又是那么令人难过……
爱丽丝神情呆滞的靠在床上,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偶,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那是那个人乘坐的车远去的方向。
她已经不再流泪,因为泪水已经流干了。
目送那个身影离去,亲耳听到他说出了令人心痛的话语。
以及他转身时的目光——
迷惘,但义无反顾。
爱丽丝无从选择,她是那么无力,就连将他唤回来都做不到。
“陆申……”她机械般的喃喃自语,脸上挂着绝望的表情。
他终究也离自己远去了,就像那两人一样,就像那一群人一样。自己只不过是又恢复原状了罢了。
她的脑中充满了许多回忆:快乐的、幸福的、伤感的……她还记得陆申带她放风筝,结果风筝挂到了树枝上被一只大雁叼走了;她还记得自己又一次撞倒了柜子,把陆申洗好的盘子都打碎了的事情;她还记得陆申为了给自己做最爱吃的咖喱,而跑遍了整个王都累的气喘吁吁的事;她还记得……
记忆,令她非常难过。
那个人无论做什么,从来都是以爱丽丝为优先考虑的,永远都将他自己忘在脑后。
爱丽丝的心隐隐作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把陆申给予自己的一切都当作了他的义务,认为那是应该的,他就是应该那么做的。其实这样也没什么错,自己是把陆申发自内心的当作了家人。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回报,更没有想过一旦哪天若是失去了这一切她应该怎么办。
所以她会觉得无助,觉得陆申背叛了自己。
窗外的世界还在下雨。
她不太喜欢出门,一是腿脚不便,二似乎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陆申一般都会尊重她的意见,到她什么时候心情好或是主动说想出门走走的时候才带她出去,所以她对外面世界的变化并不敏感。
“这是不是天在流泪呢?”她如此想到,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而危险,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咔嚓~咔嚓~
两声轻微到不能再轻微的机械声淹没在了雨声中,与倾盆大雨一同融合在了冰冷的秋夜。
呼!
一阵猛烈的风撞开了爱丽丝房间的窗户,阳台的门也不例外。冷冽的寒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向爱丽丝袭来,那就像是一头猛兽,突然扑向正在低头吃草的小羊一样令人措不及防。下个瞬间,闪电像利剑一般划破了墨色的天空。
“啊!!!”
凄厉的尖叫声在街道里回响,宛如海洋大道112号的怨灵在哀嚎自己生前的不幸。
但,那是爱丽丝发出的。
闪电那一闪即逝的光给予了天空短暂的光明,那一霎那爱丽丝看到:在亮得发白的透明玻璃上,赫然映出了一张脸!
那只是在一秒钟内发生的事情,闪电消失,那张脸也消失了。
她没有看错,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可他的皮肤惨白不带有一点血色,脸庞很小但却有一双令人不寒而栗的漆黑双眼。那不像是人,而像是王都传说中的死灵巫师所拥有的骇人面貌。
爱丽丝战战兢兢地想要转过头,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掐住了她的脖子并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粗暴的按在了床上。
恐惧,刹那间就支配了爱丽丝的大脑,她挣扎着,拼尽全力地想要挣开那个家伙的手。如果这时她可以有踢又踹的话,或许真的能挣开那个人,但是她没有双腿。
那个人的手冰冷到几乎没有温度可言,根本不像是人的手。但又是那么有力,像一把在冰窖中冻了很久的老虎钳。
她发不出声音,就连呼吸也慢慢变得困难。她那秀气的小脸因为缺氧而渐渐发紫,可黑暗中那个瘦弱而无比有劲的身影却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或许他的目的就是置爱丽丝于死地吧。爱丽丝本能的用手去抓去挠,试图想通过这样笨拙的方法拉开他的手,得到解脱。但这好比在狼的口中挣扎的小羊,无论怎么反抗,终究只有死路一条。
大约三十秒后,爱丽丝停止了反抗,一动不动。
黑影放开了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剪刀,轻轻剪下了爱丽丝如金丝般长发的一缕。
这时,男人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响声。她放下了剪刀,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厚厚的长方形物体。那是一台早在二十年前生产的废旧手机。
“喂。”他接通了电话。
“事情想必已经办完了吧。”
“是的。”
“那就好,我没看错你,你不愧是专业的‘杀手’。”
“别那么叫我,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你和这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吧。”
男人瞥了瞥那个昏迷不醒的“小金丝雀”,说道:“我不知道。”
“是呢……你的确不知道呢。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呢。或者说我应该用另一个名字称呼你呢?”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这很重要吗?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个情报贩子。”
“你要这女孩干什么?”
“你应该懂规矩的,杀手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男人沉默了,他的手垂了下来。
“我希望你能做好这件事,那么就这样吧,就像我们之前约好的那样。”
对方挂断了电话,他转过头,眺望着窗外黑的一沓糊涂的天空,天边的黑云覆盖了天空,雨依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