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骨科医生看顾溪的胸片。徐蔓蔓也被导师召回营海了,而且她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就是公司正式的实习生,她不能因为和老板的关系而置公司的规矩于不顾。本来徐蔓蔓是要坐火车回营海的,结果庄飞飞一声没吭地就给她买了机票,一折的机票,跟火车票的钱差不多。
徐蔓蔓把钱给了庄飞飞,庄飞飞这回没拒绝,不过徐蔓蔓走的那天他亲自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送徐蔓蔓去机场。顾溪从大嫂那里知道了这件事,他打算找个时间跟侄女好好谈谈,他真的觉得庄飞飞挺不错的,两个人若能在一起的话侄女会很幸福。只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他的身体得赶快好起来。
庄飞飞留了下来,帮两位老板处理公务和私务。徐丘林帮展苏南和乔邵北租到了一套房子,是县上一位老干部的房子,环境好,房子也不像他们的是那种旧式的房子,上下两层楼都有卫生间和浴室,洗澡什麽的特别方便。那位老干部被儿子接到南方的大城市去了,留下了这套房子,租金不贵,一个月才800多。直升机又在普河县出现了几次,然後就见军车一次次停在一栋小楼门口,把电视机、电脑什麽的高科技东西搬了进去,还有床、沙发、被子褥子之类的。整个普河县城的老百姓们都很好奇这小楼搬进来的是哪位大人物。
展苏南和乔邵北把办公室搬到了这栋小楼里,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们出面去解决了,但他们毕竟是跨国大集团的老板,还是会有一些事需要他们处理的。只不过最近他们都没有处理公务的心情,因为顾溪的身体始终不见好。他们不是没有跟顾溪提过去营海看病,但每一次都被顾溪拒绝了。对方总是说没事,不用去看。他们都清楚顾溪的顾虑,但在对方没有开口之前他们什麽都不能说。
“阳阳乐乐,下来吃水果。”
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乔邵北对着楼上喊,不一会儿就听到楼上传来跑步声,还有两个孩子清脆的喊声:“来啦。”
咚咚咚……两个孩子跑下楼了。却见他们满头是汗,脸颊通红,袖子卷得高高的,明显一副劳动过後的样子。原来,展苏南和乔邵北把要搬来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两个孩子很贴心地一大早就来帮叔叔收拾家,为此不惜牺牲了一天卖糖葫芦的时间。两个孩子来之前已经向爸爸报告过了,得到了爸爸的大力支持。
招呼两个孩子坐到沙发上,乔邵北抽出纸巾给两人擦擦汗,带着点心疼的埋怨说:“吃完水果去玩游戏吧,不要做了,剩下的叔叔来做。”
“我们不累,我们每天都要帮爷爷奶奶还有爸爸收拾家呢。叔叔,不要管我们,我们累了自己会休息的。”叉起一块猕猴桃,乐乐放进嘴里,接着就眯起了眼,好甜,好好吃,不知道爸爸能不能吃,倪阿姨说爸爸咳嗽,不能吃凉的水果。
“叔叔,不要和我们客气,叔叔不是说我们是你们的儿子吗?儿子给爸爸收拾家是应该的。”一口塞了好几块猕猴桃的阳阳也随口道,殊不知他的话在乔邵北的心里砸下了一块多大的石头。
听到阳阳说“爸爸”的那一瞬间,乔邵北几乎要不能呼吸了。两个低头吃水果的孩子没有发现叔叔的异常,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叔叔用力地抱在怀里了。
“阳阳、乐乐,能不能,能不能,再叫一声?叫一声,爸爸。”不让孩子看到自己的脸,乔邵北努力克制着心中翻涌的情绪,轻声恳求。
阳阳和乐乐咀嚼的动作停下,心窝因为叔叔声音里的乞求而软软的。在他们心里,展叔叔和乔叔叔和别的叔叔不一样,是仅次於爸爸的不一样。那种不一样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解释,就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叔叔,想要和叔叔在一起。而且,他们已经把叔叔当成是他们的另外两位父亲了,不仅是因为他们自己愿意,这也是爸爸对他们的希望。可是要真的开口叫爸爸,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
“阳阳、乐乐,叫一次,就叫一次,好不好?”渴望,他太渴望了,渴望听孩子叫他一声爸爸。不管孩子跟他们有多麽亲密,但那一声“叔叔”始终在他们和孩子的中间画了一条沟。乐乐咽下嘴里的猕猴桃,咬了咬嘴唇,抬起手慢慢抱住了叔叔。阳阳也抱住了叔叔,突然有点紧张。
“阳阳、乐乐,叫一次,叫一次‘爸爸’。”乔邵北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两个孩子的呼吸有了明显的变化,乐乐把脑袋埋在了叔叔暖暖的颈窝里,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叔叔的紧张传染给了他,而他又把他的紧张传染给了双胞胎的哥哥。
“阳阳……乐乐……叫一次,就叫一次。”乔邵北的声音轻得好似怕吓跑一只小鸟。然後他的脖子感觉到了从孩子的嘴里喷出的带着猕猴桃味道的热气,接着,是一声低低的、羞赧的、紧张的而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爸爸。”
乔邵北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时间也似乎在那一刻永远的停下了。
“爸爸。”又是一声。乔邵北紧紧闭上眼睛压制住体内不停上涌的泪意。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他咬紧牙关。
“爸爸。”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那麽难了。
“哎。”
“爸爸。”乐乐的嘴咧开了。
乔邵北的嘴角颤抖,更加用力地抱紧两个孩子,声音发不出来。
“爸爸。”阳阳的嘴也咧开了,从叔叔的怀里挣脱出来,他开怀地大声喊:“爸爸。”乐乐也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