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曲意逢迎,却仍在一个夜里,听他情动不自己时唤了“裴卿”。
“刘公公,您不是磨磨唧唧的人。”钱宁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可再听不得‘裴’这个字了。”
灯火轻轻一甩,暗下去。
裴文德与萧唤云合计,欲面圣禀报这几日的情况。
“账本和军物查不出任何问题。”可裴文德仍是苦恼,捻着那粗绳发愁。
萧唤云亲自斟茶:“能让你查出问题,那就不是锦衣卫东西厂了。”她看了他一眼:“你精神不济,怎么,没睡好么?”
裴文德呛了一口水。
睡不好是真的,可为什么睡不好,打死他也说不得的。
“是,查案晚了些。”裴文德敷衍过去。
萧唤后抽出一张薄纸:“而今我与裴大人只有猜想却无刘瑾的证据。可也得让皇上心里有个谱。”她将薄纸袖好,向外安排车驾。
“你要出去?”裴文德疑惑。
萧唤云睫毛如蝶轻轻扑闪,极不情愿道:“皇上在豹房。”
裴文德觉得自己跟萧唤云来这个地方就是个错误。
喧闹,酒气,香脂,笑声。丝缎,珠宝,美人,娈o童。
刘瑾在前面领路只道一半,就带着莫测的笑意转身而去。萧唤云脚步不停,脸上仍是冰冷冷的,紧抿着唇不说话,当是习以为常来惯了的。
裴文德可是被熏扰的难受。
直到那锦罗垂纱、玉珠滚地、果酒盈桌之处,萧唤云眼中才蕴了隐隐的怒意。
她袖下的莹白的指甲狠狠掐着手心,打起珠帘的一瞬,噼里啪啦乱了一阵轻响。
“都下去。”萧唤云声音不大,却生生镇住了那些妓儿。
都知道这是太后宫里人,皇上又看重,她的话多少还是要听的。
可重重锦帘之后,却还交叠着两个人影。起伏不定的呼吸声在那突然的寂静中愈加刺耳。
萧唤云自是知晓人事,可心头怒火更甚。她便不顾那人高声道:“爷,妾有事禀报。”
裴文德被她那声音一惊,轻缓一口气。
这屋子似乎有魔障,又或是声色相扰,加上那撩人的呼吸声,他满脑子隐约滚沸了无尽春意,一点一点溢出挑逗着心神,一时手脚绵软,身上热气乱窜。
片刻后那帘子被纤细的手腕撩开,出来的是一眉眼如画的俊美相公,生的一身柔骨如玉皮囊。钱宁衣裤松垮欲遮不掩,颈上一圈红痕若隐若现,薄衣下又不知多少旖旎的圣赐御迹。
他走出几步,对着萧尚宫只是傲然一瞥。在他身后,朱厚照斜歪在榻上,玉指钩金杯,衣袍倒还系的好好的。
“原来是尚宫大人,我当是谁,如此无礼,扰了父皇的兴致。”钱宁可是并不惧她,三回四回后,正经的眼里容不得人,只觉得她不过是妄想爬上龙床。
萧唤云手臂微微一动,裴文德暗中拉住了她。
“下官特来面见皇上。”她也不看钱宁,只是上前叩拜。裴文德随后见礼:“臣锦衣卫指挥使裴文德叩拜吾皇万岁。”
屋子里诡异的寂静。
钱宁撩衣的手僵住,脸色由红变白再变得暗沉,眼神倏尔锋利。
朱厚照缓缓挪过目光,静静看着伏在地上的裴文德。
“起来吧。”
他轻轻抬手,同时把钱宁脸上一瞬而过的恨怒妒忌收到眼底。
小皇帝忽然一笑:“萧娘,你过来坐。”
萧唤云恨的牙痒,嫌弃还不及,只不动身:“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