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放心地叫出来,”接着又传来一阵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嘿嘿嘿”笑,“告诉哥哥……”
浪漫的七夕夜,年轻男女肆无忌惮的放纵,扯浓深的夜色做了遮羞布,却遮不住忘情处的嘶哑倾诉。
梅苒捂住耳朵,没想到底下又是“吱呀”一声,她的脸颊都快烧起来了。
这宾馆房间的隔音到底是有多不好啊?
梅苒想起之前出去借手机充电器那会儿,那位可爱的前台小妹热心地拉着她说,“其实啊,这双标间也是可以当大床房来用的,你把床头的小桌子撤掉,把两张床合在一起……”
“不过,你男朋友这么高,肯定是x大活好,你记得到时候叫小声一点,我们这里的房间呢,隔音不是很好……”
“还有哦,老板和老板娘出去过七夕了,”小妹朝她暧昧地笑着,从柜台下拿出一盒东西,“房间里放的那些都是很劣质的,我这里有好货,冈本003白金超薄,看在姐姐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她几乎当场落荒而逃。
突然隔壁传来巨大的“砰”一声,梅苒吓了一跳,然后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靠!这是什么床,豆腐渣做的吧?老子都还没动两下就塌了……”
然后又听到女人的声音,她说的是粤语,“衰鬼你快点下去啊,压得人家疼死了!”
梅苒一个没忍住,唇间溢出一丝轻笑。
“睡不着?”一道幽沉的声音紧随她的笑声而至。
梅苒就像被人当场抓包一样,心跳如擂鼓,“没……啊,就睡了。”
原来他刚刚也一直都没睡吗?还是说,被隔壁的动静吵醒了?
不管是哪一种,梅苒心中十分确定,他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笑声,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重新闭眼酝酿睡意。
凉风翻梦,梅苒睡得不是那么入眠,忽然感觉到一道深长的影子正向自己逼近,又暗又静的气氛下,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她紧闭双眼,睫毛不停地颤动。
心里又慌又乱地想:
该、该不会是他要“不正人君子”了吧?
“苒苒。”头顶飘来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难得十分柔和。
“怎……怎么了?”梅苒连忙开了床头的台灯。
灯光下,男人头发有些乱,微湿地贴在额上,他眉心轻皱着,声音有些低哑,“我好像发烧了。”
啊,发烧?
梅苒直接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触手一片滚烫,她连忙从床上跳下来,“你先回去躺着。”
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跑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拧了一条湿毛巾出来,轻轻搭在他额头上,“可能是刚刚淋到雨了,头会不会疼?”
傅时谨摇摇头,眸底深处映着她那双写满担忧的漂亮黑色眼睛,他低笑一声,“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有没有退烧药。”
不一会儿,梅苒又重新回来,给他换了新的湿毛巾,顺便煮上一壶热水,她套上外套,拔掉还在充电的手机,“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扣住她的手腕,“太晚了,不要去。”
“药店就在对面,”梅苒把他的手重新塞回到被子里,“很近的,我十分钟就回来。”
“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一切都要听我的,好不好?”
傅时谨终于松了手,“注意安全。”
此时,他头疼欲裂,浑身像在火炉里烤着一样,连额头的头发都被冷汗湿透了,昏昏沉沉间,只听得一阵关门声,整个人便陷入了全然的黑暗中。
梅苒走到前台,小妹正撑着下巴打着盹儿,头一点一点的,面前的电脑反光照着她那张过分白皙的小脸,眼底下一片青黑格外触目惊心。
之前听她抱怨过,因为学历不高总找不到工作,只好在这里暂时做着,一天十二个小时,有时要连续值两天夜班,一个月来都没睡过一天好觉。
梅苒放轻脚步慢慢走了出去。
下过雨后的夜很安静,空气微凉又清新,她很快找到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结账的时候老板娘睡眼惺忪,呵欠连天,连续打错了两次单据,以致耽搁了几分钟时间。
往回走时,梅苒步子有些急,没留心脚下,直接踏空了最后一节台阶,手里的药和手机一起扔了出去。
她扶着栏杆从地上站起来,刚要弯腰去捡药,这时有一辆重型货车急速驶了过来,呼呼的热风吹得她头发乱舞。
货车一边跑,屁股“突突”往外冒着黑烟,梅苒捂住鼻子捡回了药袋,然后在路面那一片手机残骸里翻了翻,最后只捡回了一张卡和sd卡。
不远处破风而来一阵突兀的嬉笑声,应该是附近工厂刚下夜班的工人,她不敢再耽搁,小跑着回到了枫林晚宾馆。
床上的男人听到声音,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她,他似是松了一口气,“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