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的痕迹,还有些发烫。
向倒在地上的人瞥了一眼,只见她虽然心智不全,却也还知道打扮,发间还插着朵新开的绣团花,只不过面上的粉敷得东一块,西一块,实在让人难以看出原貌。
身上穿得也是红绿一通拼凑,似乎是要把所有的好东西往自己身上堆,却显得疯疯癫癫的。
竖起一根修长的食指,碧铃凑上前,谨慎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没有反应。
再戳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是彻底被自己弄晕了,碧铃送了一口气,方才她情急之下使用了灵力,不过没有伤害性,她醒过来也是早晚的事。
但碧铃心中仍有些打鼓,前几日无尾山的山神桃翁托飞鸽传来了信,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不能对使用法力伤害凡人,否则于修为大大有损。
不过她这可是为了自保啊,碧铃掌心合十,希望上天明鉴。
费力地将女子拖到门下,碧铃念了个让人清醒的口诀,怕再被她纠缠上,忙匆匆离开。
这条路是不敢再走下去了,谁知道还会再撞见什么,碧铃沿着原路返回,连鸣凤宫都没有精神去了,整个人恹恹地回了重华宫。
躲在房间里,她对着铜镜垂头丧气地照了不知多少次,居然被一个凡人弄伤了,若是以后留下伤疤,还不得被别的妖怪神仙笑死。
每到这种时候,碧铃就会想起那日在城外救她一命的白衣少年。
若是自己也有他那般能够治愈伤处的灵力,该有多好啊,可惜她生来就是没有,只是在无尾山的摸爬打滚中,自己悟出了点儿防身的法术。
出了那片地,就不够用了。
不过...碧铃托起下巴,她隐约记得,那位少年似乎被狐妖称作什么“晚醒门”的大弟子。
莫非,他的法术是在这个门派中习得的?
碧铃眼珠锃地亮起来,摩拳擦掌思绪万千,如果自己也能够去那里学个一招半式,也可以走遍天下都不怕了。
不过很快她又焉了,自己如今还要巴巴指望着照顾好小皇子之后渡劫呢,这也只能在梦中想想了。
愁上眉头,碧铃托着脸叹气,实在难以派遣心中的抑郁,从腰间取下桃翁几百年前送她的如意袋,这个袋子可以容纳不少东西,放进去半点儿重量也没有,以往她就用来装装几坛小酒,或是漫山遍野成熟的桃李果实,放在里面,别有乾坤。
如今这些东西倒是装不着了,她来朝安城时如意袋空空如也,不过如今其中放置了此前霍宛珠让她保管的七弦琴。
将琴拿出来放置在桌案上,碧铃单手撑着脸,另一只手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晶莹粉嫩的指盖在颜色暗沉的琴身映衬之下,更显得娇艳可人。
她细细回想着那夜霍宛珠教她的曲子,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地弹奏起来,不管这声音是如何扰民,碧铃自己甚是沉醉其中。
突然门边响起一个稚嫩却又不失稳重的声音:“你这指法和琴谱,都记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男主,不知不觉就成了碧玲修仙路上的小“拖油瓶”。
第19章 夏
说话的人自然是刚从鸣凤宫回来的景弈渊,碧铃在透明坚韧的琴弦上流转的手一顿,讪讪收回手。
她没有学过,不懂也是很正常的嘛。
委屈地瘪瘪嘴,她闷着头不说话。
景弈渊默不作声走到碧铃身边,小小的人有模有样地整理好衣摆,随之坐了下来,将一双指甲修理得整整齐齐,五指修长的手悬在琴弦上空。
专注地看着琴身,他缓缓道:“抚琴,须得挺直腰身,离案半尺,肩平腕悬,身心宁静,方才算作正确姿势。”
说着,他的指尖缓缓在琴弦上拨动起来,依旧是弹奏的方才碧铃拨弄得不成曲调的《玉楼春晓》。
可到了他指底,碧铃才领略到其中的妙处。
琴音曼妙清脆,宛如春日里艳阳清风,拂草木万芳而过,听起来,仿若玉人独坐高楼,对万顷风光言愁言喜,言时而明媚时而低垂的心绪。
清音入耳,碧铃有些明白了凡人为什么喜欢搞这些不能拿来吃也不能拿来穿的没有实用的东西。
这不止是一种消遣,琴声也会说话,不过不如口舌说出的话一样人人都听得懂。
只有认真聆听的人,才能听得懂琴声里说的是什么。
恰如今日景弈渊的琴音,明明是同一个谱子,却与那夜霍宛珠的蕴含决绝的不甘凄婉大相庭径。
可能是因为他年幼,琴音要干脆简真得多,抚琴好像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教导她什么叫真正的弹琴...
碧铃坐在一旁,扶额轻叹,这么一板一眼的小殿下,真是让她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
随着她侧过头撑额的动作,因为在之前挣扎中簪子早已落掉,乌黑如浓墨的长发随之如瀑般倾下,柔亮得扎眼。
挑起琴弦的手一顿,景弈渊静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