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的手指像是一管青葱,指甲虽没有染丹寇,却泛着健康的粉红,忒是撩人心弦。
牛嬷嬷默默咽下一口血,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跟着紫苏走了。
紫苏年岁渐长。再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要配出去了,越发的端庄持重,她走在前面。一身冬衣裁剪合体,步子稳健,神态从容,发间别的数朵新鲜梅花形状优美,色泽鲜艳,随着行走轻轻颤动,仿佛开在枝头似的。把这端庄持重的秀丽丫鬟又衬出几分灵动来。
跟在牛嬷嬷身后的四个丫鬟对视一眼,心中皆惊。佳明县主身边的丫鬟竟不比皇子府的丫鬟逊色了。
四个丫鬟都不自觉挺直了背脊,唯恐被野路子丫鬟比下去丢了脸面,要知道她们都是在内务府受过严苛训练的。
紫苏把牛嬷嬷等人领到景哥儿歇息的暖阁,一进门。正好景哥儿刚醒,睡眼惺忪,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任由阿鸾用浸过热水拧干了的软帕替他拭面。
“哎呀,小皇孙醒来第一次净面,要用鲜牛乳的。”跟在牛嬷嬷身后一个穿绿衣的丫鬟奔了过去,挤开了阿鸾。
她这个举动,倒是把半睡半醒的景哥儿给彻底弄醒了,景哥儿眼珠转了转。没看到甄妙,立刻推开了绿衣丫鬟,脚上只着了袜子。蹬蹬蹬跑出去寻人了。
甄妙中午吃多了牛肉,命青鸽取了八宝锦盒来,拈了亲自盐渍的青梅消食,正吃着就听到一声急切的母妃,紧接着一个小人儿旋风般的冲进了怀里。
那青梅吃的只剩下了一个核,本来正要吐出来的。这样一来猛然就咽了下去,噎得甄妙剧烈咳嗽起来。
这么一咳嗽。滑到嗓子眼的青梅核又被吐了出来,那核两头带尖,可怜甄妙喉咙被这么一划,就划破了,吐出的唾沫里就带了血丝。
景哥儿看到那血丝,顿时僵了,眼睛渐渐呆滞,忽然大叫了一声“母妃,你别死——”就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紧跟着景哥儿跑来的牛嬷嬷等人顿时惊呼出声,七手八脚的去扶景哥儿,现场一片混乱。
青黛往甄妙前边一站,生怕那些人混乱之中碰着甄妙。
青鸽则吓呆了,见紫苏过来,结结巴巴地道:“紫苏姐姐,大,大奶奶吐血……吐血呢!”
紫苏急步走到甄妙身边,扫了地上吐出来的青梅核一眼,动作沉稳的端了一杯热水递给甄妙:“大奶奶,喝口水润润,您是不是被划着喉咙了?”
甄妙连连点头,喝了一大口水,觉得喉咙还是一阵灼痛,无奈的抿了抿唇,站起来走向景哥儿。
“都别围着了,小皇孙是乍然受了惊才昏迷的,青黛,你去给小皇孙看看,百灵,你去请大夫来。”
青黛功夫不错,对突发的身体状况也有处理经验,这还是罗天珵告诉甄妙的。
其实在甄妙看来,像小皇子这种情况,用她当初掐田氏人中的法子,这么掐上一下,一准儿醒来,只是考虑到孩子年纪小,身份又不一般,要是掐破了皮就不大好了,于是有了这番安排。
甄妙苦于不能施展身手,只能指挥一下:“牛嬷嬷,你们先散开,都围着小皇孙,气息不流通,对他不好的。”
没想到牛嬷嬷抱起了景哥儿交给奶娘容娘子,不让青黛靠近:“县主,请恕老奴失礼,您这样处置万万不妥。”
甄妙拧了眉看着牛嬷嬷。
牛嬷嬷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儿,趁着这机会一股脑发作了出来:“我们小皇孙请平安脉,历来都是邢御医去的,您让一个丫鬟来看,万一有个闪失,谁能承担得起呢?”
这话不软不硬的刺了甄妙一句,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青鸽第一个不干了,说话也不结巴了:“你这嬷嬷好没道理,我们大奶奶喉咙伤了,还没顾上自个儿呢,就操心小皇孙了。你们不感谢我家大奶奶操了不该操的心不说,还威胁我家大奶奶,真是好没礼数!”
这话一出,牛嬷嬷脸都黑了。
她说那番话,也是料定甄妙不好反驳,别说她喉咙伤了,就是真的吐血,那也得先紧着小皇孙来,可万没想到还遇着这么一个愣头青!
挑刺的遇到愣头青,只能看向甄妙:“县主——”
甄妙冲牛嬷嬷笑笑,转头斥责青鸽:“哪有当着主子的面吵架的道理,还不快出去!”
青鸽瞪牛嬷嬷一眼,扭身出去了。
牛嬷嬷捂着心口,狠狠吸了一口气才没有失态。
什么叫不能当着主子的面吵架?这么说,背后就可以了?
因是赶上正月,三皇子妃要停灵四十九日才出殡,三皇子吩咐过,等出殡前日才接小皇孙回去。
牛嬷嬷只要一想住在国公府这一个多月,当主人的对小皇孙这么不精心,当下人的铆足了劲跟她吵架,就觉得不妙,暗下了决心回头就去找三皇子说道说道。
这些说来话长,其实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