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丁晓!”
我又抓又咬又踢又扯头发,几乎所有女人的招式全用在了他身上,他的脸被我抓破了,胸前被我咬出深深的齿印,小腿承受着我的连环踢,他该庆幸我右手抓着被单,否则头皮早被拉了下来。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放手,双手像铁铸的一样紧紧锁住我。横在他和我之间的右手几乎被挤碎,我一番狠打用尽了胸腔里的空气,现在一口气也进不去。总之,我要被他勒死了。
“你不准和他结婚!不准和赵文俊结婚!”
也许头皮疼得受不了,他终于松开一只手去拉我的左手,我趁机吸了口气。抵不过他的劲,左手被他拉下,很快又把我锁住,这下双手都被束缚了。有了那口气我又开始暴动,兔子急了也有三分力,我猛地一推他站不稳两个人一起摔到床上。
他的下一句话让我彻底安静下来。“你最好别刺激我。”
如果说刚才的狂暴是出于赤身luǒ_tǐ曝光的羞愤,现在的安静就是出于恐惧,对一个男人的恐惧。我们之间,男女、身形、力量,任何一个都足以威胁我,我对于他,是任其揉捏的面团。
“张秋,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把我像烧饼一样烙在他胸膛上,胸前金属饰物扎进了我的右手手背。
“想和他结婚,你想没别想!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想都别想!”
我甚至不敢哭。30 红杏出墙
后来丁晓走了,把我当面团揉了一会儿之后走了。我想他再不走我大概就被他的胸膛烙熟了。他或许真的没想做什么,也没胆做什么。我愣愣地坐起身,有一口没一口地补充空气,等待麻痹的双手恢复知觉。
考虑要不要塞进被窝里大哭一场,如果要就需要好好酝酿一下,可当我看见右手背上的红紫淤青时,我哇一声扑倒在床上,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哭声震天。
他胸前的金属挂饰扎在我手背上留下了这个淤青,是一个三角形框子,框子里面有两个的字母‘dx’。他抱得真是很用力,图案清晰地印在右手背,让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他十四岁那年我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条古惑仔挂链,上面恰好有他名字的缩写。
他把金属链子换成了褐色的绳链,吊坠揣在衣服里,早在三年前我看见他脖子上挂的就是这条绳链。
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我肺里缺少空气,所以我一直哭,直到空气填满整个胸腔。
※
丁辰的婚礼办得隆重而传统,虽然结婚是在丁家,但这边的新家才是她的夫家,所以三天后还要在丁家设回门宴。这天我不可避免地要和丁晓碰面。
心情已经平复很多,我尽量和他保持在三尺以外,一整天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傍晚朋客离开,我帮着收拾东西,上楼时在楼梯上他拦下了我,我忙退后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对不起…”他向我道歉,不安又懊悔的神情就和从前一样,像是那次冷战他无意摔了我,像是那次他不小心把开水洒在我身上,像是每一次他做了惹我生气的事。
现在的他是一个孩子,低着头轻扯我的衣角,在请求一个长辈的原谅。“对不起…张秋…对不起…”
我被他孩子般哀伤的声音蛊惑了,被他王子般忧伤的脸鼓惑了,脑中忘记了那晚的事,张口就说:“没事…”
他抬起头,抿嘴轻轻一笑。那笑容叫一个倾倒众生,从前我怎么威逼利诱这小子都不肯笑给我看。
我顿时觉得佛光…阳光普照。
“我帮你拿上楼。”他拿我手中的东西三步并一地冲上二楼,我傻呵呵地跟在他身后。
后来经过反省我明白了两件事,一,美人计绝不只限于美女;二,女人蠢的时候千万不要用猪来比喻,那样会侮辱了猪的智慧。
婚礼过后还剩下几天的假期,我准备回小城探望半年没见的老父老母。丁爸爸让他的司机送我回去,我说不好意思麻烦,丁晓竟站出来说他送我回去。
“放心,他有驾照,也有两三年的驾龄了。”
“还没到十八岁怎么会有驾照?”我问。
“也是,不清楚,我是看过驾照的。丁小弟你是拿到驾照的吧?”丁爸爸朝儿子问道。
我彻底无语,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他就放心把我宝贵的生命交给他未满十八,不知道有没有驾照,却有两三年驾龄的儿子?
“东西收拾好了?”丁晓朝他老爹点了下头,提起我的包就往外走。我出去时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