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
“姑娘,外头冷,略站站就进去吧。”兰心在一旁说道。
清婉看着只穿了个家常衣裳就跟着自己出来了的兰心,微微一笑,道:“我稍稍走一走,醒醒酒。你先进去吧,穿得这么单薄,可别冻着了。”
“这……”她犹豫着。
清婉笑道:“这大过年的,又到处都是灯火花烛,摔不死你家姑娘我的。”
她无奈道:“你也知道这是大过年的,还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呸呸呸。”
清婉忍着笑,推她进去,道:“好了好了,你快进去吧,我走走就回来。”
“那你可得早点儿啊,小心外头地滑。”她扒着门边,叮嘱道。
“知道了。”清婉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
往清正住处去的一路上,虽说是大年夜,该阖家团圆的时刻,但每道门,每处院子,都有人规规矩矩地来上夜,并不曾吃酒打牌,可见顾夫人治家之严了。以前在安州,清婉只当是人少,家事好打理,如今这偌大的国公府,也这般行事,就不得不令人佩服了。
同别处一样,清正的院子也是灯火通明,门上是新贴的春联门第,在烛火的照耀下,红彤彤一片。他门上当值的是两个妇人并两个丫头,见清婉来了,忙迎了出来。清婉于是问:“你们少爷回来了?”
其中一个媳妇答道:“才回来,说是喝了点酒,有些乏了,这会子大概正洗漱要休息呢。”
另一个看着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接着说道:“姑娘既然来了,也请进去坐坐吧,这么冷的天,也好暖暖身子,喝杯热茶。”
清婉看了看里面,并不曾瞧见有什么动静,略想了一想,道:“不了,我就是随便走走,没成想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她说着笑了笑,“既然他歇了,我也就不进去叨扰了,这就走了。”她说罢,就打算要转身离开。
“这不是四姑娘吗,您怎么也来了?”小丫头看着她身后,惊讶道。
清婉转身看去,果然就在自己身后不过四五步的地方,清玉正静静地站着,身边也未曾带一人。
“我也是随便走走的。”清玉笑道,“哪知道就在这里碰上了。”
清婉不是个傻子,如何听不出她这完全就是信口胡扯的——她们倒还真是姐妹,这随口就扯谎的本事,简直如出一辙。但当着这些人,清婉还是笑道:“那可真是巧了。”说着看了看那几个当值的人,笑道,“出来也有一会子了,该回去了,不然那边该找咱们了。”
“说的是呢。”清玉也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清婉对那四人点了点头,下了台阶,同清玉一道,往回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远,就听见后头他们嘀咕道:“这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个的随便走走,就都走到咱们这里来了?”
清婉本想笑,但想了想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好笑的事情,就又把这笑意忍了回去。
一路无语。就在已经能隐约听见前面堂上的丝竹之声时,一直默默走路的清玉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伸出手,仰头看向天空,喃喃道:“又下雪了。”
清婉也抬头看去,果然,就见一点一点的白色,慢悠悠地从空中飘落下来,那漆黑的夜幕,能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瑞雪兆丰年。”清婉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是呀,瑞雪兆丰年。”清玉也跟着又说了一遍。然后,她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正月初一,恰好又是当今皇太后的生辰,因此府中有品级的夫人们,几乎一夜未睡,就又重新按品级妆扮一番,乘了轿子,和唐峥他们一道,出门往宫城方向去。家中没有能说得上话的长辈了,清婉众人略收拾了一回,便各自回房去休息,倒落得自在。
一觉无梦。
清婉醒来,已过午时。想到清玉昨晚说的,按照惯例,郑老夫人她们会被留到晚间才会回来,所以她也就不急着起来,只披了件衣裳,靠着个大枕头,打算就这么懒一会儿。清婵不在,难得她起来了清婉还不知道,可见昨晚的确喝得有点晕了,她也是难得,睡得这么沉。
“姑娘,喝点酸汤吧,好解解酒气。”漱口之后,兰心端了只青花瓷碗来,说道。
清婉往起坐了坐,接过了那碗汤,略尝了尝,只觉得那股子酸意瞬间从舌尖窜到了脑子。“好酸。”她禁不住皱眉道。
“管用。”兰心道,“三小姐就爱喝这个,起来连喝了两碗呢。”
“她有个糟糕的舌头。”清婉笑道,“她人呢?”
“领着小丫头到园子里玩雪去了。”锦心掀帘进来,没好气道,“疯得不成个样子,还嚷着要让拿冰鞋出去呢,她要去湖面上玩。”
兰心若有所思道:“我看湖面冻得也够结实,的确可以……”
“得了吧你。”兰心话还没说完,就被锦心翻着白眼给打断了,“就她那疯玩,再厚实的冰块儿,也能给你凿穿。你忘了当初还在南边的时候,她干的那些个好事了?”
听她这么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