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玉牌吗?”
是的,那是一枚小小的和田玉牌,当中镂空,刻了个“婉”字,这是十岁那年,她的外祖母送给她的,当然了,和其他事物一样,有她一份,自然也就有清婵一份。
“是呀。”她说道,将他摊开的手掌握了起来,“现在我把它给你了,不过,它还不是你的,你要做的,就是替我好好保管它,等下次咱们再见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庭东一下子就笑了。但没笑一会儿,他盯着那块玉牌,就叹了口气。清婉于是探头过去看着他的脸,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他立即道,“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清婉靠近他一步,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了一回,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这几天我都没怎么见到你了,你是不是在躲着我?”她垂下眼,道,“我承认,那天见到你和宝珠姑娘说笑,我是,我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我也没和你置气啊。”她说着顿了一下,想了想,又道,“好吧,可能是置气一点点,但很快我就好了呀。”她再次看向他,“你总不该为这个生气吧。”
一阵风过,她有一络头发被吹到了脸边,庭东下意识地就抬起了手,想要为她将头发绕到耳后,但他手抬到了一半,便停住了。半天,他终究还是给她理了理头发,这让清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还好,他还是他。
“这个我收了。”他举了举玉牌,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收着的。”
清婉将双手放到他的手上,虽然她的手同他的相比,要小上许多,但她还是使劲握了握,对他道:“我信你,也等你。”
庭东没有说话,只是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他的手掌大而温暖,这下子,就算自己的手还是冰凉的,可清婉一点,也不觉得冷。
第22章
自打裴碧华出嫁,顾庭东南下,一连几日,清婉都有些懒懒的,不大出门,只窝在自己房里,对外只说,是近日累了些,因此这几日不怎么出去走动。这府里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毕竟她不是清婵,能像清婵那般有着一副似乎永远也用不尽精力的好体格。
这日午后,闲来无事,清婉便随手拣了一卷书,斜倚到设于南窗下的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翻看着。
外面日头正好,有阳光穿过院中那株瘦梧桐的枝叶缝隙,细细密密透进窗来,洒下一地金光琐碎,映照在书页的字里行间,只见满纸光晕点点,斑驳一片。偶有风起,枝叶摇摆,光影移动,直叫人眼花缭乱。时间久了,她竟有些渴起睡来。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清婉忽觉身上覆了一物。翻身看时,原来是兰心这丫头,她正拿了领斗篷,替自己盖着。见清婉动了,她遂笑道:“姑娘原来醒着?我还只当是睡着了呢。”说罢又扬声向外间道,“姑娘醒了,快打水进来吧。”
清婉并不急着起身,只伸手抚着那大红斗篷上绣着的暗纹梅花,笑道:“你也太过小心了些,这屋里这样暖和,外头太阳又好,就这样难道我还会冻着不成?巴巴的给盖这些个。”
兰心正俯身拾起那卷不知何时被清婉丢在榻上的书册,闻言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注意些总是好的,如今天冷了,不比先前,你要睡觉,还是多盖一件的好。不然回头伤了风,又该嚷着不舒服了。”
“谁嚷了?”清婉笑着拿斗篷上的系带轻轻抽打了她一下,道,“我又不是你们三小姐。”兰心抿嘴笑着,自去将书卷放回架上。
说话间,惠风已领着一众小丫头,都各自捧着毛巾浴盆等物,鱼贯而入。见状,清婉方坐起身来,也不下榻,只在榻上坐了。兰心于是走了过来,替她褪下戴着的戒指镯子等物。惠风则从小丫头蓁蓁捧着的托盘里取了条大毛巾,过来替她掩了衣襟。待做完这些,她二人退到一侧,示意捧着沐盆小丫头霏儿上前。因清婉坐着,霏儿便一屈膝半蹲了下来,同时举高沐盆。清婉先伸手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这才倾身向前,舀水洗脸。
一时重新匀面完毕,清婉才接了兰心倒来的茶,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好热,快替我脱了这外面衣裳。”却是清婵的声音。果然话音未落,便见她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锦心与竹雨二人,一个捧弓,一个执箭,这大冷天的,主仆三人却俱是一头的汗。
兰心早迎了上去,接了清婵脱下的外衣,笑道:“这又是打哪里野来?”
清婵却顾不上答话,径直走到清婉面前,一伸手就将她手中的茶盅拿了走,也顾不得烫不烫,一仰头,一饮而尽。这动作原本很是野蛮粗俗,到了她那里,却有了几分洒脱豪爽。只是她这一豪爽不要紧,一旁特意为她倒了茶来的惠风却是愣了一愣,捧着茶盅的手硬是伸了一半收不回去。清婉不禁挑了挑眉,倒看清婵怎么收场。
清婵见了惠风也是一愣,只是这时候她脑子倒是转得极快,眼珠子一转,便笑嘻嘻地将喝干了的茶盅递给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