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这句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想着秦承知的为人,分家必然不会苛待他们,当即便同意了,即便秦承和略有迟疑,也无法阻止邹氏的决定。
秦母刚下葬,尸骨未寒,后宅便闹出这样的丑事,这一出出让谢夫人看得目瞪口呆。
当晚谢夫人拉了谢瑶同睡,谢瑶站在母亲背后给她梳头,谢夫人想着白日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等梳完头,她拉着女儿的手问:“难道这豪门大户里都如你舅父家中这般?你舅父未成婚之前秦府已经分了家,与别房叔伯们来往也不多,我出嫁前承和还未娶亲,往年回来邹氏也是客客气气的,如今怎么成了这般状况?”
“自然是因为贪欲。眼看二表兄年纪不小,却仍旧一事无成,表兄如今虽然下放地方,官位不高,但将来也必然比二表兄强上不止百倍,邹氏不愿事事看舅母脸色,自然也不愿儿子再看兄长脸色,她明白长房的恩惠波及不到她身上,原来还顾忌阿婆在世,如今阿婆不在,舅母又回府掌权,她当然要琢磨着趁早分家的好。”
谢瑶今日看了一天闹剧,早想明白其中关节,谢夫人一问,便不假思索地出了口。
谢夫人闻言顿了顿,接着叹了口气道:“你舅父这里也不过就椒浚拐饷炊喙葱亩方堑啮祸菏拢粼诟呙糯蠡Ю铮又诙啵型嵝乃嫉钠癫皇歉啵俊彼底派艚サ停翱蠢茨愕幕槭禄沟酶髦匦裟苡形颐切桓前慵虻サ娜思遥窃俸貌还耍诺诘托┮裁还叵档摹
谢瑶看着母亲又开始琢磨着筛选前些日子看上的几个适龄郎君,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京城中若论起最简单的内宅,谢府在能数得上的官员府邸中独占鳌头,眼下应是没有第二家的。
但谢瑶也不想再给母亲泼冷水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去想便能逃避的,而且,如今她也不想逃避了。
出了这样的状况,谢夫人自然在娘家待不下去,但仍与薛氏说了半日话,取了些嫁女经,定了日子回京。
薛氏也明白其中缘由,并不阻拦,接下来分家恐怕还要再闹出些事端出来,谢夫人虽也姓秦,但已经算是外姓,到时撕破脸了毕竟不好看。
回程是顺流,走水路可免去车马劳顿,又能直达京畿,秦承知从薛氏处得了消息,已经提前一日为阿妹租了船。
离开那日早晨,早点刚摆上,宁州隋知府突然派人登门,请秦承知过去一趟。
隋知府与秦承知是同僚,还是同一年科举登第的进士,说起来算是同窗,秦府也得过知州衙门不少照顾,只是这一日隋知州的行为看起来有些古怪。
秦承知被叫去之后,内堂中的妇人们也都无心再用饭,谢夫人拉着薛氏问:“阿兄这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
薛氏笑着安慰:“阿妹想多了,我琢磨着,只怕是隋知州有事相求。”
谢瑶母女均有些诧异,薛氏只笑着说:“不信你且看着。”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承知便回了,确实如薛氏所料,秦承知进了门不等发问便道:“不是什么大事,有位京中来的贵人带着几个随从奉皇命去西边办事后要回京,昨日路过宁州歇在了驿馆。只是那位贵人途中受了点伤,硬撑着骑马到了宁州,结果伤势加重,再颠簸不得,便请隋知州弄艘船来。隋知州知道今日阿妹回洛阳,想偷懒让阿妹的船捎上一程。”
谢夫人道:“我们是无碍的,只是怕那位贵人嫌弃。”
秦承知摆摆手:“那一行人均是男子,我本也是怕会有不便。但隋知州已经说了,他们不讲究,而且他已经与那行人说好了才告知我的,我也无法拒绝。那船是两层,你们一行待在下层,让他们住二层,他们自己备了干粮,交代府中下人莫要上去打扰便是。且回洛阳是顺流,只要一日夜即到,明日一早他们便下船离去,不会有任何交集。”
30.第三十章
秦承知出手阔绰, 租的这艘船船身宽阔, 底层有六间房,谢瑶带着卢氏一间,谢夫人同锦娘一间,其他婆子小厮自行分配。
谢府一行上船不久,岸上便又起了马蹄和车轮滚动声。听到动静,谢瑶轻挑窗帘露出一条缝, 看到码头又来了一行四个皂衣男子, 腰间均别有短刀。面色略黑的一个男子驾车, 其余三人骑马,车内应还有人。
果然,黑脸男将车驾到岸边之后勒马钻入马车, 其余三人翻身下马上前,随后黑脸男从车内背出一人,但那人的脸并未朝向船舱方向,谢瑶只能看到一个侧身。那人静静伏在黑脸男背后, 一动不动, 看样子伤得不轻, 否则宁州距离京城快马也不过两三日路程, 不会到此处才向官府求援。
谢瑶看了几眼后,本准备放下窗帘,可余光瞥到黑脸男稳稳当当地从车辕上跳下,脚下丝毫不打趔趄时,她手上动作一顿,心中生出几分怪异。
其余三人围着前面两人,隐隐呈保护之态,一言不发,快步登船,船身几乎没有晃动,接着,谢瑶就听到微不可闻的脚步声登上二层,最后在她的头顶聚集走动,看样子受伤那人是住了上面这间房。
卢氏也听到动静,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