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童县尉的命令之下,开始休息的时候,张谦鉴也向着一旁的石堡走去,卸下了这一身的甲胄,当甲胄被卸下的那一刻起,全身上下的酸痛感立时袭来。
一直都是强忍坚持着的张谦鉴,此时再也忍不住的叫起痛来,只感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属于自己,唯有这疼痛是真的。
也还好他穿的是轻甲,若是身披重甲,这么多时日过去,恐怕早就直不起腰了。
往石堡的窗外再看了一眼,张谦鉴这才缓缓在一简易小床上躺了下来,脑袋挨着枕头的那一刻便合上眼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就像童县尉所想的那般,他太累了。
太子殿下本就不太依赖睡觉,所以仍旧没有休息,在城垛处来回的巡视,时不时的往那些怪物的栖息地看上一眼。
这么多天的战斗下来,那二十万的虾兵蟹将们终于是肉眼可见的少了,最多不过十二三万的数目。
又巡视了一个时辰之后,太子殿下嘱咐城头上的守卫们打起精神,然后自去一边盘膝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夜色越来越深沉,寒夜凛冽的寒风,让石室内睡梦中的张谦鉴打了个哆嗦,吹拂起太子殿下的衣袍与发丝。
一阵甲衣碰撞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缓缓睁开了双眸,那是轮值的时候到了,接替的人从半睡半醒中起来,强打精神,接过前者手里的火把,打了个哈欠,然后站到了城垛后。
此时正值半夜。
清亮的月光有些暗淡,燃烧的火把照亮了城头这一片的景象,他们看不清的是,前方那些正在休息的怪物群中,一只只最大的虾兵和蟹将同时睁开了眼,接着所有的虾兵蟹将都睁开了眼睛。
这些个虾兵蟹将的眼眸是一片深黑,即使是平日白天,他们也不知这些怪物何时是睁眼,何时是闭目,就更别说晚上了。
如此多天过去,自第一夜这些虾兵蟹将休息以来,今夜是他们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切,是白日都安排好了的,没人能听的懂那大虾兵发出的怪调,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大虾兵在白日就安排好了今夜的行动。
十几万的虾兵蟹将齐刷刷的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紧接着并没有丝毫的拖延,便迅疾如疯马,像着城墙猛冲而来。
起初,刚替换上来的轮值人员,还没有丝毫的反应,待到那些怪物更近了的时候,才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否是看错了。
在次确认之后,那些怪物竟然已到了城前三十来丈的位置,城头一排火光之下,看清了那些怪物耀武扬威的巨钳,所有人的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紧接着一声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在寒冷的黑夜里,穿透了黑幕,听来尤其的刺耳。
“啊!来了!那些怪物在晚上攻城了!!!”轮值的守卫争相狂奔大吼,从未遭遇的情况,令他们慌了神。
此时的太子殿下趴在城垛处,用上了玄元开口大吼一声:“所有人,不要慌,如白日一样,把守好每一个城垛。”在号角声响起的一瞬,太子殿下便一个闪身就到了城垛口。
一个个刚刚躺下的将士,从地上迅速的爬了起来,抱着怀里的武器就奔到了城垛口,有人一时惊慌,率先开始攻击,却连虾蟹的壳都没碰到。
安抚好了这些轮值还有刚起的众守卫之后,太子殿下来不及去看张谦鉴出屋了吗,又迅疾的冲到后边,抱起一桶残余的莲油就顺着墙面泼洒而下。
莲油还剩这一桶了,起不到火海火墙的作用,却是太子殿下故意留下,为的就是......只见其抽出腰间的‘寂声’,一丛炎芒从刀身上闪亮,突的一刀就劈了下去,一道半丈宽的火线顺着刚才墙面的位置,瞬间燃了起来,将整个墙前附近照的是通红一片,人人都看清了城前的形势。
这就是太子殿下的目的,从这些虾兵蟹将的举动来看,太子殿下已知这些怪物的眼睛必然能够夜视,那么这倒火线便能让守卫们看清形势,迅速的镇定下来。
形势十分严峻,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来的可怖,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找准位置,调整好开始发起进攻的时候,无数的虾兵蟹将已经爬上了城墙过半的位置。
“该死的,这些怪物是发的什么疯,居然这个时候发起了进攻。”赶到城墙处的童县尉,看着墙面的战况,狠狠的一巴掌就拍在了墙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紧跟其后的便是已然穿戴好甲胄的县令大人。
站在一旁的太子殿下没言语,张谦鉴跟着说道:“童县尉,速去领兵,今晚得做好城头上战斗的准备!”
“是!”童县尉答应一声,转身就走,嘴里兀自骂骂咧咧不停。
“今晚坚持住,明儿一早有足够的莲油运上来,定然能止住这一波进攻。”太子殿下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却是不知要死伤多少人了。”
“不止于此。”张谦鉴深深的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不止于此。”
自然不止于此,由今夜这一战产生的影响,必然极其巨大,至少从今往后,张谦鉴再也不敢让多数人去休息,只留两成人轮值。
这对守卫的体力耐力是个极大的考验,从今夜起,因生病体力不支而倒下的守卫,定然会成倍的增多。
不幸中的万幸,便是张谦鉴好歹还留了两成人轮值,若是再少一点,亦或是全部人都放心大胆的去休息了,那今夜,便是城破之时。
“最关键的是,咱们低估了那些领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