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璧顿时急红了眼,“可主子您与王爷说有更好的引蛊之法的,您费尽心思将蛊虫引至身上,竟然……”
竟然是以命换命么?
慕挽歌坐在床上,瞧着灵璧咬唇,眼中含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含笑打趣,“莫不是与非言在一起久了,将你养成了这水做的性子,我这还没怎么呢,你就要为我哭丧了?”
“主子,已到了性命攸关之际,您就不能正经些么!”灵璧急了,抹了一把眼泪,瞪着眼。
兔子急了也踹鹰,慕挽歌算是见识到了,灵璧与绿意皆跟随她多年,灵璧要比绿意沉静稳重许多,从不轻易顶嘴,更别说如今日这般敢瞪她。
慕挽歌失笑摇头,安抚道,“莫急莫急,方才我故意吓唬你呢,结缡蛊在洛辰脩体内修复心脉经络已渐渐虚弱,来到我身上亦无毒血可供养,已日渐枯竭,此时取蛊有九成把握,我不会如何的。”
闻言,灵璧终于破涕为笑,又擦了擦眼角,遂才重新取针。
慕挽歌衣衫尽褪,盘腿坐于床,与灵璧正面相对。
灵璧取针时手在颤抖,慕挽歌瞧见了,抬眼浅笑,“一会子,手可不能抖,待蛊虫自我心口处往上逃窜,最迟在肩膀处时必须将其定住,否则它会钻进我脑袋里去,届时我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灵璧闻言,手又是一颤,面带急色,“可方才主子您说有九成把握的……”
上身不着寸缕的慕挽歌适时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抱胸,吸了吸鼻子,道,“在蛊虫钻入恼之前有九分,而那一分的凶险就是你未能及时定住它,故而一切皆在你。”
灵璧默然咬了咬牙,无声点头。
果然,威逼远比安抚来得有成效,慕挽歌闭上眼,轻声道,“我信你能做到,下针便是。”
“嗯。”
灵璧应声后不再犹疑,在三处穴位上下针,不多时,果然瞧见自慕挽歌的心口处有异动,接着呈现豆粒大小的鼓包迅速往上移动。
不敢愣神的灵璧快速取针,堪堪在慕挽歌的锁骨上方的肩窝处将蛊虫定住。
慕挽歌额头上已布满密密细汗,并未睁眼,却在此时出声了,“将水盆端来,拿匕首划一道口子,取出蛊虫后莫要拔针,直接扔进水盆之中,不出一刻,蛊虫便会死去。”
灵璧依言照做,蛊虫扔进水盆时发出‘滋滋’声,如油滴在火上时的声音相仿,霎时间一盆水如墨一般黑。
慕挽歌的伤口涌血,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刺眼,灵璧心惊,赶忙替她包扎。
直至灵璧扶她躺下时,慕挽歌意识仍旧清醒,又叮嘱了几句后才陷入昏睡。
一个时辰后,洛辰脩外出归来,却被灵璧挡在了屋外,起初他只以为慕挽歌未消气,不愿见他,他便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待忙完时才惊觉夜幕降临,书房中不知何时已掌灯。
因心中挂念,他离开书房便直奔内院的寝室而去,边走便问墨隐,“王妃可用过晚膳了?”
墨隐犹疑时,洛辰脩顿步转身,声音有些冷,“可是有事瞒着我?”
墨隐急忙禀道,“属下不敢,只是先前属下差了婢女在院外候着,方才婢女来报,王妃今日不曾出屋,灵璧也不曾送饭食进屋,期间灵璧亲自打了两盆水进屋,又亲自换了两壶水,行为有些怪异……”
小心翼翼禀报后,墨隐垂首静待自家爷的发怒,预想中的怒斥并未发生,他抬眼窥视,前方已空空如也人,哪里还有人影。
劫后余生的墨隐拍拍心口,自言自语嘟囔,“王妃多半是与爷赌气绝食了,莫不是真如灵璧所言,爷要跪搓衣板了罢……”
墨隐抓抓脑袋,慢吞吞朝前走,他觉得此时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守在屋外的灵璧见洛辰脩急色而来,不曾阻拦,在他推开门时出声叫住他。
“王爷。”
洛辰脩顿足,却未回头,灵璧的态度不在如往常一样恭敬,语气带有责备之意。
“我家主子为了救王爷,不惜以身家性命为代价,可我家主子的心思,您又知晓几分?”
洛辰脩一言不发,进屋后将门关上,便是此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心下一紧,阔步往里走,方行了两步便瞧见地上放着的三个铜盆。
两盆血水,一盆黑水,目光触及时,洛辰脩僵在原地,垂于身侧的手不禁握成拳,这样的情形,不用多想,他已然明白这屋子里放生过何事。
她强行取蛊,在她遭罪时,他却一无所知。
深深呼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洛辰脩复又往里间走,行至床前,他缓缓坐下,慕挽歌身上的锦被只盖到腋下,身着单薄的里衣,衣襟松散,可见肩窝处已包扎好的伤口。
昏睡中的慕挽歌额头仍有细汗,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稳,洛辰脩伸手抚上她的眉梢,来到眉心,欲为她抚平。
“阿挽,对不起……”
除了道歉,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慕挽歌翌日一早便醒了,洛辰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