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自成一体,谁都难以插足其中。
他转身领着魏熙向外走:“也有句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人的心境本就与所处之地无关。”
魏熙唇角一勾,看着村落里升起的袅袅炊烟,一派安静祥和,她看向温绍延:“那和什么有关。”
温绍延眼里似缠了些绵绵云雾:“和心有关,若是两心如一,就算再诡谲之地也是能默契相携的。”
魏熙垂眸一笑:“诡谲之地最多纷扰,哪有什么两心如一。”
温绍延突然握住了魏熙的手:“若是我能想公主所想,忧公主所忧,不就是两心如一了吗?”
魏熙被温绍延的手烫的一颤,她从来不知,他这般温和之人的手是能如此炽热的,魏熙一瞬间思绪纷杂,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最终,她抬手将温绍延的手打掉,面上带着些故作的气恼:“我看你的胳膊是真好了,竟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温绍延任由魏熙将他的手拂开,他长睫微垂,在眼底投下一片暗色,过了片刻,他亦如往常般,退后行礼:“是臣失礼了。”
魏熙轻咬下唇,心中有些不舒服,她抬手将温绍延虚扶起来,笑道:“看在你的胳膊是因为我断了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魏熙说罢转身往院子里去,正见老翁洗好了菜放进了厨房里,又伸出布满皱纹的手给老媪将衣袖挽了挽,魏熙脚步一顿,等老翁挽好了袖子才进去。
魏熙等人相顾无言的在屋里坐了会,老翁便将汤饼端过来了,温绍延见了,起身谢过,老翁将温绍延按下去,笑道:“饭食粗陋可当不得郎君的礼。”
老媪随后进来,她将手中的碗放下,笑道:“可不是,要说起来我们以往也是招待过来往的客人的,可像郎君礼数这么周全还真是没见过。”
魏熙展颜一笑:“可不是,就数他繁文缛节多。”
她说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虽不算惊艳,可汤饼筋道,口感不错,又因着里面的荠菜而添了些独属于乡野的鲜美。
魏熙放下筷子赞道:“真好吃,阿婆的手艺真好。”
老媪摇头:“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勉强入口,让人填饱肚子罢了。”
魏熙闻言一笑,却见桌上只有三碗,心中明白,面上却做懊恼状:“只顾着吃了,竟忘了阿翁阿婆的饭还未端来。”
老翁笑道:“你们吃就是了,我们在外面吃,免得耽搁了你们说话。”
魏熙蹙眉:“哪有客人来了将主人挤到外面用膳的道理,若是我阿耶知道我在外面如此横行,怕是再也不许我出来了。”
她说罢又道:“况且我见阿翁阿婆极为亲切,正想和你们亲近亲近呢。”
魏熙的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老媪夫妇也不再拒绝,去盛了汤饼与魏熙一起坐了,心中却在好奇这是哪位贵人家的娘子,看着娇贵,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等老媪夫妇入座,魏熙便开始小口吃了起来,仪态端雅,神情恬静,一点都未曾嫌弃过饭食粗陋,也未介意过老媪夫妻吃饭时发出的声响,反而摒弃了食不言的规矩,笑盈盈的与这夫妻二人搭话。
她是个机灵人,不过是一顿饭的功夫就将这些乡间农户的生活收成等了解了个通透,偏老媪夫妻还在觉得魏熙这是与他们闲谈。
温绍延默不作声的吃完了汤饼,看着笑语晏晏的魏熙,心中有些沉闷,既是为他方才失了方寸的行径,又是为这个初现峥嵘的公主。
魏熙见众人都放下吃完了,自己便也放下了筷子,她起身谢过了夫妇二人,又让郑修明给了他们一锭金子便从这户农家里出来了。
而她与温绍延的护卫早就吃完了候在柳树旁,队伍齐整,人高马壮,引了好些农户往这偷看,魏熙见状一笑,正欲翻身上马,却听温绍延道:“公主方用完膳,眼下就骑马怕是会颠的肠胃不适,不如先走一走吧。”
魏熙闻言应了,她松开马缰,负手往前走:“我们这是要去山里了吗?”
温绍延应道:“离此处不远有一座小山,山中有溪,景致不错,公主不如去看看。”
魏熙侧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好呀。”
二人言谈间又变得融洽起来,仿佛皆将方才的事给忘了。
魏熙虽见惯了美景,可到了地方的时候却也觉得颇为惊艳,眼下春意初浓,还未到绿意盎然的时候,山林里深浅不一的绿呈现出温柔欣然之态,澄澈的溪水还带着凉意,让人看了便觉得清明。
置身于这山水毓秀之中,只觉心气都疏朗了。
魏熙矮身拘了一捧水在手里:“这水真清。”
魏熙说罢,见岸边皆是被水冲涮的圆滑的石头,她拿了一块小的握在手中:“你房里摆的石头不会就是在这里寻的吧?”
温绍延也矮身与魏熙一同蹲在岸边:“就是在这里。”
魏熙闻言赞道:“你真是眼光独到,这石头在这里看可是普通的很,偏让你慧眼识珠带回去了。”
魏熙说罢又在岸边寻了一块石头:“我也带些回去。”
温绍延听了,面上染了笑意,也帮魏熙寻着好看的石头。
魏熙正寻着,却见一尾手指长的小鱼摇摇摆摆的游到了她面前,魏熙玩性大发,抬手向那只鱼抓去,她眼疾手快,不过鱼比她更灵活,只由得她抓了个尾巴尖,便从她手中溜走了,与此同时,她的脚一滑,竟是要从溪石上滑下去。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