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何碧玉喃喃道。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啦?”
“谁让你带别的女孩去看投影?我想着想着就心痛!你跟她有没有亲过嘴?跟她有没有……?”何碧玉已泣不成声。
女人怎么是这么善变的动物?卿卿我我时竟能突生恨意?不过我想起她对我的好,看着她这些日子来渐渐憔悴的面容,不竟柔情万丈,紧紧搂住她柔声说:“碧玉,你如果还觉得不解恨,你就再多咬我几下,哪怕被你咬死,我也绝不皱眉。有道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fēng_liú’!但我必须向你申明,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何碧玉抬起泪眼朦朦的脸,似嗔似怨地看着我。
“真的!”我肯定地点点头。
何碧玉用舌头舔着刚才被她咬伤的嘴唇,轻轻问道:“还痛吗?”
“现在不痛了。不过我心很痛!”我调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喜欢咬人呀?”
“我一个小女子怎么斗的过你们大男人?所以从小打架或受到欺负时,就张口咬人,慢慢就养成习惯了!”何碧玉轻轻道,“你下次再对不起我,小心我将你的jī_jī咬下来!”
“娘子,小人再也不敢了!”我继续调笑道,“家有悍妇,真是不幸呀!”
“你再说……”何碧玉作势要再咬的样子,俩人莞尔,云消雾散,一顿缠绵自是免不了的,在此也不必细表。
单说一九九二年一月二十一日,离春节放假还差10天,我却被工厂开除了。
日本人的工厂一般要搞什么“5s”,就是对现场进行整理、整顿、清扫等。说实话,他们这样搞现场确实很整洁干净,标识也很清楚明了,比起我以前在洪城卷烟厂来,那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没的比呀!不过这鬼子就是鬼子,脑筋不好用,你那作业台规定擦五次,我们中国人一般不会管你几次,看见干净了就不会再擦了,可鬼子非要擦满五次才可以。所以,经常为了一些这样的事,我和坂本闹的关系不太好。
二十一日这天早上,按惯例大家先搞卫生,将机台擦干净后再作业。当我和坂本巡视到那个湖北黄冈女孩的机台时,发现在注塑机上放了块湿毛巾。当坂本弄清是那湖北黄冈女孩搞完卫生后想将毛巾放在机台上烤干时,二话不说提起那女孩就一个耳光甩到了女孩脸上。
其实,我也知道是那女孩不对。你想那注塑机上多高的温度?万一由那湿毛巾引起火灾来,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厂里大部分都是塑料件,极易燃烧。这种危害性平时大会小会都有跟大家宣达,但还是会发生这种是,难免坂本生气。
但生气归生气,你也不能打人呀,四十几年前我们中国人被鬼子欺侮,难道四十几年后还要被鬼子欺侮?望着那女孩脸上红红的五个手指印,我怒愤填膺,伸手便抓住坂本的手说:“不许打人!”
坂本反手就一巴掌向我甩来,我只觉脸上热辣辣地一痛,真是仕可忍熟不可忍,我抬手一拳砸在坂本脸上。就这样,双方扭打起来。当我与鬼子相斗时,旁边的中国人竟然只顾看热闹,而没人助我,连那个湖北黄冈的女孩都没出来放个屁。我觉得心很寒,部分中国人的冷漠已到了如此程度,真是枉为中国人啦!最后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被开除了。
离开时,何碧玉特意请假哭哭涕涕地将我送到长安镇汽车站,汽车启动时,何碧玉突然对我喊道:“彭柯桦,我恨你!”
我只好流着泪望着离我越来越远的何碧玉的身影,心里默默道:别了我的爱人,别了广东!
第十八章 殷雪红(一)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唱着《故乡的云》回到家后,我强笑着对父母说春节放假,所以回来了。父母奇怪道离春节还有二十多天呢,怎么这么早就放假了?当见我将赚回来的1800元全数交给他们后,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这是我在卷烟厂要一年多才能赚到的钱呀!
为了园慌,我按老套路还是到《羊城晚报》上去找招聘广告,找到后就用日语写简历寄出去。这次我学了个乖,专找中国的企业需要会日语的人,一来可以不再受鬼子的鸟气,二来大家都是中国人说话方便,翻译时即使我说错了,大家也不知道,呵呵,妙!
但我在家等了很久,也没见谁来信找我,真是郁闷!无奈,在出了元宵节后,我也不好意思在赖在家里,便拿上300块钱,再次踏上广东的路途。
由于其它地方我不了解,所以我直接坐到东莞,在汽车站旅社找了个10元一夜铺位住下后,便每天出去找工作,可是找了三四天还是一无所获。
这天晚上,宿舍住进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跟我说他在深圳上班,但进深圳的通行证掉了,所以在这里住几天等家人送通行证过来。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混熟了,便一起出去溜达溜达,途中他买了块五毛钱的波萝给我吃,我觉得他为人还挺好的。晚上睡觉时,他对我说,由于他身上钱不够,否则他直接回家拿就快多了,他说如果可以,他帮我也办个通行证带我去他厂里上班。
我问他去他家需要多少钱?他说他是广东高州的,100多块钱就可以了。我当时身上只有138元,还没找到工作,所以便没作声。
他说如果我借钱给他,他明天一大早就回去,最迟后天下午就能到这里,到时就可以带我一起去深圳上班。我想想也是道理,100多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