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从季氏带走任何一份资料,她有自己的从业道德与做人底线,她不怕任何人来质问,因为她从来光明磊落。
回想起那天见到舒远宁的场景,向昀的心口微微抽痛:“医院联系好了吗?要是没有,我帮你联系,洛城市人民医院的心外科最好。”
“联系好了,人民医院心外科的洪主任,我查了资料,他是搭桥手术最厉害的专家。”
向昀安慰道:“小语,现代医学很发达,心脏手术虽说是大手术,成功率也是极高的,只要做完手术,好好保养着,就不会有大问题,你别担心。”
“我知道。”但是毕竟是大型的开胸手术,心脏停跳体外循环,还要从腿上割血管搭放到心脏里,看着那些用语,她的手脚都在抖,偏生还要瞒着不会识字的父母。
一直生活在农村的他们哪里经受得起这种惊吓?
“哪天做手术?我去陪你。”
“你工作那么忙,不用来了。”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你的事,再忙我也能抽出时间。”
“手术定在周五早上,第一台。”
向昀挂断电话,回到饭桌,心情还未平复。
搭桥手术要用十几万,农村合作医疗只能报销三万,舒小语有个弟弟叫舒小渊,还在县里读高中,她家正是用钱的时候,真是有些无法抉择。
丁琳大口吃着饭,见向昀垂头丧气,关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向昀握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饭:“丁丁,你说人生的路是不是上天早就定好的?你越不想发生的事,它就偏偏要发生。”
她不想明寒跟舒小语有牵扯,可是两人之间像是有一条线牵引似的,冥冥之中纠缠在了一处。
“怎么忽然一下这么有哲学内涵了?”
向昀左手托腮:“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少年不知愁滋味,越长大烦恼就越多。
丁琳飞了她一个白眼:“切,少在这里无病呻吟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遇见什么人碰见什么事,那都是命中注定,并且无法预测,所以这就决定我们面对所有的事情,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杞人忧天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向昀自然也知道,可是人要是能够做到这么佛系,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抑郁轻生了。
“我高中同学的爸爸要做冠脉搭桥手术。”
丁琳杏眼微睁:“那可是大手术啊,要开胸骨的,有点吓人。”
“对啊,周五早上她爸爸做手术,到时我跟新哥请个假去医院陪她。”
“嗯嗯,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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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北接到向昀时,发现她心情不算很好,她没主动说,他也没问。
上车后,征求她的意见:“想去哪里吃晚饭?”
“随便,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带你去个地方。”
向昀侧头看他:“什么地方?”
傅辰北卖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路虎上了内环直奔从安区,从安区是洛城的文化区,几所国内排名前茅的大学都在那里。
从内环出来,向昀认得去洛城大学的路:“你要带我去洛城大学?”
傅辰北有些意外:“你来过这里?”
“是的。”
“什么时候来的?”
向昀随意捻了个理由:“陪舒小语来过,她是洛大中文系毕业的。”
“哦,那你来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
“是啊,她读大一时,你已经去伦敦了。”向昀不想太多地提及往事,怕他想起那些与别人热恋的时光,“我们去洛大商业街吃饭吗?”
傅辰北抿唇微笑,重复之前的话:“到了你就知道了。”
向昀知道他嘴硬如蚌壳,没到地方肯定不会告诉她:“不说就算了,即便洛大是你的地盘,你也不能悄无声息地把我卖了。”
“我把全世界卖了,也不可能卖你。”
向昀心里甜滋滋地,侧头看他,他却一直专注地开车。
进了南校门,路虎转入停车场,傅辰北牵着向昀,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向昀穿得很职业,白色的连衣裙外搭了一件今年流行的马卡龙色外套,浅蓝的颜色充满了般的温柔,又不失职场女性的知性美。
傅辰北穿的浅灰色的外套,与她走在一起,回头率百分之百。
前行了一段距离,向昀弯腰挠了挠小腿,惊蛰过后,万物复苏,也到了蚊子肆虐的季节,商业区树木不多,也没什么蚊子招惹她,而今到了绿树成荫,如伞如盖的苍天大树之下,那截露出来的雪白小腿便成了蚊子的最佳聚集地。
“被蚊子咬了?”傅辰北停步,低头看向她的腿。
向昀不敢用力挠,担心弄破皮肤,也怕腿上留下痕迹,由于力道太轻,完全无法止痒,内心跟猫爪一样,表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