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你还是人吗?”
顾清风怒吼,韩谨和目光一凌挥起拳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顾清风吃痛,另一拳再度打来,韩谨和发疯似的在他身上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
“很痛是吧?痛得想杀了我?呵,顾清风,你恨错人了,你最该恨地应该是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是你咎由自取!你爹,你娘,秀秀,顾清泽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清风无力地趴在地上,鲜血缓缓从他口中流出。
似乎是打累了,韩谨和拿出绢布擦着手悠悠然走回椅边坐下,喝了口茶,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着倒在地上的顾清风:“还记得当年你在翰林院的《上华法典八经卷》里发现了什么?”
顾清风倒在地上喘息着,剧痛令他眼前一片模糊,《上华法典八经卷》这本书他确实有印象,这本书内容佶屈聱牙,晦涩难懂,他将此书带回家中研究了数日,一无所得。
“这本书本没什么大用处,不过此书封皮用金册所铸,内有乾坤,碰巧被你那个酒鬼父亲发现了。”
顾清风艰难地睁开眼去看韩谨和,只听他慢慢道:“里面藏有主公和夜羌国来往的书信,我奉命将书信藏好可惜被你无意间带回了家中,又被你父亲无意间发现。”
顾清风一愣。
“你爹发现了书信想找你商议,可你人在宫中,所以我便请他到了这间屋子里来叙话,”韩谨和幽幽一笑,语气如鬼魅般阴森,“我告诉他,他有两个选择,一是让他那个探花郎儿子暴毙,二是自己死。”
“你猜你那个懦弱了一辈子的混账老爹做了什么选择?”
顾清风骇然。
“我骗他,只要他喝了那瓶毒酒,他就是个死人,死人可以永远保守秘密还能保护自己的儿子,一举两得,”韩谨和见到顾清风那惊痛难抑的模样,只觉无限快意,“他懦弱了一辈子,为了儿子难得骨头硬了一回,其实那也不错,到死和他最爱的酒在一块儿,不是很好么?”
韩谨和满意地看着顾清风露出极痛震惊之色,他俯下身,笑:“怎么?你不知道?还是你一直以为顾承德是酒瘾犯了才中了我的道?”
顾清风死死瞪着他,脑海中浮现顾承德那自责愧疚地绝望神情。
是的,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凶手,但内心深处同样责怪他那个嗜酒无为的父亲,当年顾承德答应要戒酒,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喝了酒,才酿成最终惨剧。
他是怪他的,一直是怪他的……
却不知父亲本意是想保护他。
“你知道顾承德喝下毒酒之前是怎么求我不要伤害他的儿子的么?他给我跪下,拼命给我磕头,让我放过你……哈哈哈哈哈……”
韩谨和笑着满意地看到顾清风那双眼痛得几乎要滴血了。
“我要杀了你!”清风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他。
韩谨和轻轻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体力不支狼狈摔倒在地,仰天长笑。
许久,屋中响起顾清风虚弱的声音:“你恨我可以,那老师呢,他对你恩重如山,你是如何待他的?”
“你说郑观?”韩谨和面色一沉,“正因为他是我的老师,我给过他机会,但他实在太顽固了,三年前的澹亭巡抚贪污之案你知道么?”
顾清风气若游丝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澹亭贪污大案主犯张其忠利用职务的便利贪污朝廷的赈灾拨款上达三十多万两白银。
韩谨和淡淡道:“澹亭贪污案里张其忠背后的人其实是我。”
顾清风沉默。
“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老师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我的事情,作为除你之外老师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我可是十分心寒啊。”
“你什么意思?”
“那个老顽固查到了有关我的证据,我将他幽禁在青柳书舍里半年,都不知道那些证据被他藏在了哪里。”
想起郑观凄凉死去的情景,顾清风痛如刀绞。
韩谨和幽幽道:“顾清风啊顾清风,你销声匿迹了十五年为什么要回来呢?你可知我现在多心软没把你弄死。”
“你早知道我会回来,所以把老师幽禁作为筹码。”
“不,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我只是以防万一,”韩谨和抬起幽冷的眼,低声道,“顾清风,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我不想你死的,可是你动了我的倩儿,毁了她的清白,你就必须死了。”
顾清风冷笑一声,韩谨和目光一寒,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一颗焦黑人骨状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喉咙。
“这是山鬼,剧毒无比,当年我没有让你的父亲直接吃,现在改换你尝尝味道了。”
看着顾清风将那东西吞进腹中,瞳眸逐渐涣散,韩谨和一松手看着他趴进灰尘里,停止了呼吸。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扬声道:“什么事?”
“大人,时辰到了,该回去了。”门外的管事恭敬道。
“我知道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