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议已定,韩易萎靡得双眼都睁不开了。鲜卑人的箭毒颇烈,虽未射穿韩易的心脏,却将箭毒顺利的逼入到韩易的内腑之中。韩易已经感受到了许多莫名的幻象出现,其中就有许多所屠之人的面孔。
韩易知晓自已已经无法指挥队伍了,忙下令由文丑这副将接任主将一职,由高览与车腊为辅。韩易不放心的握着文丑的手道:“此军四千余人就全部交给文兄了,我知文兄素来刚烈,最不能缩头死守。但须知身为一军主将,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数千人的生死。文兄切计不可因一时之怒而兴兵浪战,待大军练成之后,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时,方可出战。”
文丑慎重的点头应下,韩易又叮嘱了高览一会,这才昏昏沉沉的晕眩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韩易才感觉有人在为自已敷药。药物似乎十分见效,敷上不久之后,韩易就觉伤口奇痛难受,不由呻吟出声来。在被人喂食了一些苦涩的汤药后,韩易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韩易时睡时醒,睡时人事不知,醒时呆呆愣愣,有些不辨人物。直到一月之后,韩易这才有些清明过来。
听了余化的禀告,韩易知晓大军在可锁儿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昔日乌桓族先辈的藏身之地,一座高山上,十数个洞穴之中。之后,被韩易一军所屠的八部鲜卑,合两万多胡骑在汉军进入藏身地后的五日内,也追入了乌桓山中,并在三日之后,寻到了汉军的藏身地,将藏身地团团的围困起来。
带着满腔雄雄复仇之火的鲜卑突骑,在当日就下令全军生死不计的奋勇攻山。只是汉军早早的就做好了防备,加上山道险阻,两万余鲜卑突骑数战不利,未能杀得几十名汉军,自身却损失了两千余人。
后来又攻了几次,都被汉军以居高临下之势,凭借着山道险阻之势全部击退。鲜卑突骑在折损了近四千余骑后,最终放弃了直接攻山,而是将高山的下山路全部团团围住,欲要困死汉军。
只是汉军粮多,在足足宰杀了五千匹战马,得了二万余石马肉,可供五千大军半年之食后。其余的除留下五千匹圈养在山腰腹谷之中外,又全部送还给了鲜卑人。
这是高览的主意,他知晓鲜卑人爱马,轻易不舍得杀。此时送还给鲜卑胡虏,既可以使鲜卑胡虏分赃不均,分裂复仇的鲜卑胡虏各部之间的关系还可以增加本就缺衣少粮的胡虏的粮草消耗。若是汉军能击败这群复仇的鲜卑胡虏,那战马自然又回归到汉军的所有。
韩易见文丑等将将防守与练兵之事安排的井井有条,自已又无有精力管事。于是继续由文丑为大军主将,统领着汉军与鲜卑胡虏的对峙事物。
一直等到三月之后,北地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之时,四千“血恨军”经过了三月的饱食苦练,与起初的模样大异,不再是跟在犷平军身后打杂捡便宜的奴隶军,已然正式的成军了。
而此时的韩易,这才出面开始视事。诸将在山中憋屈了三月之久,心头之火正盛,在成军之日就纷纷请命下山与鲜卑胡虏步战。但韩易对于此事好似并不热心,借口不熟悉山势地形,暂缓出击,等韩易熟识了地形再说。
这日韩易站在山腰之中,只见遍布的云雾遮住了山下的情景。于是在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的汪洋带领下,韩易与其顺着一条偏僻的弯曲崎岖的羊肠小道下得山来。此道只能单人攀爬而行,而且两军都对此道进行了警戒,无法利用此道进行攻击与撤退。最多只容汉军的哨探深入半山腰下探查敌情。
韩易伏于逼近山脚的一处雪丘之上,张眼居高望去,只见鲜卑人共立有三个营寨,以此道山脚不远的避风处营寨最大,警戒也比较多,不时可见一队队骑卒从营前走过。此正是鲜卑人的攻山援军大寨,大约有万人驻屯其中。
而另一边上山的大道,是一条新近开辟的,可供三马并程的上山道路,其蜿蜒而上,在大约一里处被一处稍小的营盘截断。那处营盘建立的非常之妙,不仅扼守住下山的要道,而且营盘周围的山势非常险峻,除了从营盘中间通过,别无他途。若要下山,非得攻破此处营盘不可。那正是鲜卑人的攻山先锋大寨,大约有三千人驻屯其中。
而在山下数里之外,鲜卑人还建有一处大营,那处大营选址在一处比较平坦的山地之中,但那里却是扼住出山口的一处要地,鲜卑人的战马也多存放于此处。那正是鲜卑人的主将大寨,大约有六千人驻屯其中。
那营寨左对一处狭窄的岩壁,右靠险峻的山崖,正处于进出风口。那处营寨在夏秋之时,还是一个通风解暑的好地方。但在此时寒冬时节,那处营寨却是一个寒风呼啸的酷寒冰冷之地。
寨中有八个营帐颇为华丽,一看就知是鲜卑人的各部大人所居,不过要到那里,先要攻破山下的两座大营,然后击破扼险固守的鲜卑人,才能攻击到此大营。若要依靠强攻达到如此目的,只怕四千“血恨军”全军覆没,也不一定达成此目的。
鲜卑人的扼守之寨虽坚固,但文丑等将在山上所布置的各个防守营寨与扼守险要之险地,比之鲜卑人来得更加的险峻坚固。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如此,才会使得鲜卑人采用了最为无奈的围困之法。
此时两军的境况大致相同,鲜卑人虽多,却始终攻不上山去。汉军虽少,却怎么也逃不下山来。两军只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