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气,不过今天跟周大庆父子打了一架,他浑身就像散架了一般,也着实没有力气去找周晓母女的麻烦。
周晓过了平平静静的一晚上。
第二天,她又看到了蔺弦,而且蔺弦还给她带来了一个惊喜。
“有剪刀吗?明天你就要上学了,我帮你剪个头发。”
周晓惊讶地望着他:“你还会剪头发?”
“这有何难?”蔺弦绝口不提为了给周晓剪头发,他在酒店里剪砸了多少顶假发。
周晓跑去周二娘屋子里寻找出了剪刀,递给了蔺弦。
蔺弦找了一件周晓的旧衣服围在脖子上,然后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你还真是放心。”蔺弦笑了笑,将她的头掰正,然后拿着剪刀弯腰,修饰起她的头发来。
过了半个小时,蔺弦舞动了一下酸疼的胳膊,然后放下了剪刀,解开她围在脖子上的旧衣服,把上面的碎发抖到地上:“大功告成,看看怎么样!”
周晓连忙拿过一旁的小镜子。
镜子里的小姑娘留着齐刘海的蘑菇头,耳根后面那一圈头发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酷。可惜没有其他工具和染发剂,所以影响了整体效果,但比先前那头参差不齐,狗啃过一样的头发好多了。
周晓非常满意,抿嘴一笑:“蔺弦,谢谢你,你好棒,会拍戏,会防身术,会剪头发,还有什么你不会的吗?”
“当然有。”蔺弦一哂,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轻揉了揉周晓的头,“我15岁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坚强。”
周晓被他夸得小脸一红,羞涩地瞥了他一眼,小声说:“那是因为我还有你们。”
她妈妈,严老师,还有蔺弦,正是有这些善良的人在背后无私的爱护她,帮助她,她才能直面一切困难。
☆、12
第二天,周晓到学校的时候,她的发型果然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要知道,以前周晓可是班上的乖乖女,永远坐在前三排,永远按时交作业,永远留着长长的头发,行为从不出格,秀气、沉默寡言、好学生是她身上的标签。
可就这样一位模范好学生今天却剪了一头比班霸还短、还炫酷的发型,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察觉到班上同学投来的火辣辣的注目礼,周晓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她下意识地想低下头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在这时,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蔺弦昨晚跟她讲他第一次登台唱歌的故事。
蔺弦并不是科班出身,只是爱好唱歌表演,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去参加选秀节目。跟同台竞争的人相比,他不止太年轻,而且还缺少舞台经验。
在此之前,他唯一登上的舞台就是校园里的联欢晚会。所以头一次登上那么严肃的无头,望着下面乌泱泱的几千人和数不尽的荧光棒,他紧张得浑身僵直,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直到对上评委蹙眉的神情和怜悯的目光,他才猛然顿悟,这是一场关乎他能否在舞台上继续下去的战争。
蔺弦打起精神,只当下面一颗颗人头都是红萝卜,昂首挺胸,不去看这些人,总算有惊无险地过了第一关,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怯过场。
他知道周晓第一天到学校,肯定会受到同学们的关注,甚至是歧视或羞辱,但只有她更坦然地去面对这一切,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畏惧,退缩,只会让人看不起,也只会让别人更想欺负她,所以给她讲了自己的故事。
周晓不想让关心的人担忧和失望。她没偷没抢,不过是剪掉了自己的头发卖了做学杂费而已,为何要因此退缩呢?
想到这里,周晓鼓起勇气,昂首挺胸,面对微笑地对上打量着她的目光。
结果对方先一步别开了头。看,自信坦荡地迎面而上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
周晓笑盈盈地收回了目光,挺直背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的小女生妍妍侧过头好奇地打量着她,目光里有艳羡有不解,但就是没有鄙夷和歧视。
“周晓,你的头发在哪里剪的啊?你以前的黑发多漂亮啊,怎么想起把头发剪这么短呢?”
周晓抹了一把薄薄的头发,坦然地笑了:“我的头发剪来卖了,这个发型是一个大哥哥给我剪的,你也想剪吗?”
妍妍摇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可不敢,我要把头发剪这么短,回去我爸爸会把我骂死的。”
前后桌的同学也听到了周晓直白坦然的话,有些意外,前桌的赵文胜回头,两手大大咧咧地支在桌子上:“周晓,一个学期不见,你变化蛮大的啊。”
周晓又想摸头发,不过她还是在心里克制住了自己,然后冲赵文胜笑了笑。这也是蔺弦教她的方法,若是不知道怎么接对方的话,那就微笑,微笑是这世界上不分民族、不分国籍所通用的语言。
赵文胜打量了周晓两眼,故作老成地点了点头:“不错,这样子比以前顺眼多了。”